张良转身进了营帐,怀瑾顾不得韩信,忙跟了上去。
一进去,看见张良坐在那里运气,显然是气得不轻,偏又无可奈何。
怀瑾黯然,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一旁陪他静坐。
然而,天黑时,又听到项羽诛杀了子婴。
这时便轮到怀瑾气愤了,她并没有被软禁,直接冲出去要找项羽,可营地里只有留守的粮草军,她又想去咸阳城找人,但却被士兵拦下。
没有办法,她又回去,气得在营帐中把茶具全都摔了。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咸阳城早就降了,他为何要屠杀百姓?子婴也成了庶人,他为何又不肯放过他!谁给他脑子灌了屎吗!”怀瑾在营帐中走来走去,破口大骂。
原本心绪奇差的张良听到她骂的这句话,一个没掌住笑出了声。
怀瑾眼睛都气红了,恼怒的在他旁边坐下,浑身发颤:“这还是阿籍吗……”
“你冷静一些。”张良按在她的肩上,沉声道:“这事有些不对劲。”
能有什么隐情!怀瑾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然后捂住了脸,声音有些哽咽:“那是扶苏唯一的骨血!”
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这样被杀死了。想到子婴曾说过的话,怀瑾悲从中来,他这一生,当真是苦得很。
张良把她拉进怀里,让她默默的流泪。
到了傍晚,听到营地外的声响,怀瑾连忙起来。
门口的执戟郎中又换了两个,韩信又不知去调到哪里去了,她问了一嘴,那两个执戟郎中也不清楚情况。
直到桓楚过来,说是田安和韩成到了,营地里的人都要搬到咸阳城中。
她和张良被请到一辆马车上,被簇拥着进了城。咸阳宫那边的大火不歇,夜空上方一片火红,他们被带到一座大宅子中,士兵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干净的卧室。
到现在为止,除了桓楚,他们没有见到任何人。
房中陈设华丽,还有一个书架,上面零零散散几卷书。张良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身后,雪白的深衣一尘不染,他走过去拿起那几卷书翻了翻,笑了两声:“大约是秦国某位文官的府邸,居然还藏有《吕氏春秋》。”
“你不睡了?”怀瑾见他一点上床的意思都没有。
张良翻阅了几眼,漫不经心的答道:“等着吧,今夜恐怕不得安睡了。”
果然,快到子夜时分,士兵过来请张良出去,说是大王请张申徒去国宴饮酒。
怀瑾听到这个称呼,瞬间就呆了,这么短的时间,项羽就称王了,那彭城的楚怀王怎么安置的?
她的心思不难猜,张良只是温润的笑笑:“等我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也要去。”怀瑾不由分说,取来披风罩在身上。
“大王只请了张申徒。”那士兵面无表情的说。
士兵又客客气气的说诸王侯皆在,不能失了规矩,态度十分坚决。张良温和的把她拉进去,重重的把她按在榻上坐下:“等我回来。”
无法,怀瑾只好一个人留在这里。
讲真的,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很不舒服,但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生活在这个时代,所得到的自由空间是有限的。
在房中焦灼不安的坐了许久,外面才有动静传过来,本以为是张良回来了,开门一瞧却是桓楚和龙且站在门外。
他们本在和看守的士兵在交谈,见她开门出来都愣了一下,桓楚立即笑了一声让两个士兵下去。
“今晚不是国宴吗?”怀瑾对他们俩来这里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