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特别诧异,想起自己中毒后醒来养病那段时日,桑楚时常在家里过夜;虽然张良什么都没说,但怀瑾能感觉到张良一直对桑楚保持着一种友好又防备的情绪。
而这次他要离家几个月,反而把桑楚叫到家里来长住?
“你不担心?”怀瑾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的脸色。
那张儒雅的脸上只有挪揄的笑:“夫人说呢?”
她不知道说什么,眨巴两下眼睛,愣愣的看着张良。就见他叹了口气,坐下来,执着她的手:“自然是忧心的,桑楚保养甚好青春正盛,而良却已人老珠黄,唯怕夫人变心。只是我担心你的身子,就算是忧心也没有办法,哪里再找得到桑楚这样厉害的医师呢?”
张良正经其事,怀瑾都有些听不出来他是认真还是玩笑了。看到他这张脸,虽已有岁月的痕迹,但绝对是比桑楚要俊上一些的。
想到张良说自己人老珠黄,她不免觉得好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小夫君放心,为妻心里只有你,是决计不会变心的。”
夫妻俩相视一眼,双双大笑。
等笑够了,张良弯下身靠在她腿上,柔美如月光一样的瞳孔望着她,里面盛满了星辉。
春日里张良离开荥阳去广武,临去前又把韩念留下。
韩念的能力可比半个张良,怀瑾觉得张良是被上次中毒的事情搞出后遗症了,于是着意安慰了他一阵,但反被张良给说服了。
世事无常,谁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不提前防备,等刀子真的捅到身上了,去哪里后悔去?怀瑾深觉有理!
家门口守卫的士兵,也全被张良换了一次;他还把犬夜叉和不疑都单独叫到一边,仔细嘱咐了大半日。
做完种种准备工作,他才带着越照等几个随从离开。
怀瑾站在门口,不舍的看着远方,张良也频频回头冲她摆手示意她进去。
怀瑾直等到看不见人了,还站在门口。
“阿母,春日里的风还是凉的,咱们进去吧。”不疑过来请她。
“过来吧,你阿母心里只有你阿父,哪还管得了你?”桑楚坐在厅堂,大声嘲笑。
怀瑾这才回神,慢慢往回走,还不忘狠狠剜了桑楚一眼。
桑楚笑瞥着她,指了指桌上的安胎药和一碗热奶:“赶紧把这些喝了吧。”
安胎药里有一股很浓的泥巴味,怀瑾捏着鼻子喝尽,然后飞快的把那碗热奶喝了。
过完冬天,便是日长夜短,怀瑾只觉得时间漫长又无聊。
张良在时,虽然经常白天不在家,她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把这种心情跟桑楚一说,桑楚就憋着笑道:“他这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你就有了这许多感慨!”
怀瑾面上一红,白了他一眼。
桑楚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心中既欣慰又愉悦,只愿她一生一世都这样幸福,那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外头阳光温暖,思之又把甘罗牵了出来带他晒太阳。怀瑾望着无知无觉的甘罗,又看了看一脸满足的思之,心里直叹了一口气。
转头又望见甘罗和思之的儿子——甘琪正坐在不疑身旁学认字。
甘琪比不疑大好几岁,却羸弱干瘦,和健康朝气的不疑比起来,两人像是同龄人一般。
甘琪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弱症,无论怎么补都补不上身。
家中有孩子有妇女,倒不至于让她的养胎生活无聊。
桑楚住在这里,每日的伙食都由他一手操办,怀瑾的嘴巴得到了极大满足。
桑楚走南闯北,哪里的饮食都吃过。
有时他会做塞外的烤羊肉,大柳枝串着肥瘦相间的肉,放在炭火上炙烤,撒上茱萸和粗盐,吃得怀瑾嘴里都起了一个泡;
有时桑楚会做百越那边的鸡菇煲,味道非常像后世的粤菜,就算没有辣椒怀瑾也吃得十分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