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趁机接口道:“传闻说是北戎使者团到来之际,特地跟陛下请求过要带着活人离开。恐怕这位北戎公子有些与众不同。”
胖掌柜附和道:“这是因为他卷进了北戎和夙元两国的利益纠葛中,是要带回去换些好处的,不然陛下也不会轻易放人离开。”
“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来的,有谱没谱?”矮壮汉子质疑道。
“我包打听的外号可不是说说而已。”胖掌柜笑道,“是与不是,且看着吧!”
“若是真的,那倒有些可怜了。”矮壮汉子叹道,心中的成见消散了许多。
中年男人也有些惋惜的口吻道:“他也是阴差阳错之下被送来的,并不知晓自己身世的实情,甚至想不起小时候被换了人家的记忆。”
矮壮汉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濯王府拿不出任何他通敌卖国的实证”
胖掌柜笑呵呵道:“那濯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天资聪颖,想必是被濯王赏识,当成了自己的贵子,这才从未疑心他的身世。”
几人越说越热闹,唯独门口帷幕遮脸的剑客沉默不语。
半晌,一名伙计跑了进来,禀报道:“各位,北戎使臣团再过半个月就要启程离开锦都啦!”
“这么快?那濯家公子岂不是也要跟着走?”
“是哩,听说濯王府还好心让他上门收拾旧物!”
“都赶出家门了哪来的好心?这”
“隔墙有耳,在外面说话小心些!”门口的剑客突然开口。
几人立刻闭上嘴巴,面面相觑,随后纷纷起身往外赶。
剑客提剑走了出来,翻身上了一匹快马,闪身没入小道。
叶昭言躺在塌上翻了个身,双目紧闭,额头冒汗,嘴角喃喃呓语,似梦非梦。
梦中,她站在云端,俯瞰大千世界,却唯独看不清某个人。
那出尘的身姿隔得不近不远,被一层雾霭笼罩着,不论她怎么呼喊,始终不愿意转过身来。
“小姐!”映儿轻唤了一声,才将叶昭言拉回现实,天边已经浮起鱼肚白,晨曦熹微。
叶昭言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慢悠悠睁开眼睛,“何事?”
“祁姑娘方才来报,濯公子出了刑部。”
叶昭言坐起身,一瞬间瞌睡全醒了。
“他被濯王府的人接出来的,这会已经进了王府,却不是去做客的。”映儿说着,偷瞄了叶昭言一眼,试探道:“说是要走了,濯王好心让他上门收拾东西。小姐,您前几日说让祁姑娘他们留心濯公子的动静”
映儿一张嘴巴张张合合,叶昭言却再也听不进去半个字,脑海里盘旋着的都是那句“他要走了”。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心跳越加快速,“要走了?”
映儿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叶昭言掀开被褥,赤足踩在柔软的毯上,匆匆往外走。
“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