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何手指一僵,就被李灵运趁机拉开了门,楚楚可怜地恳求道:“你回去想坐什么位置就坐什么位置,不用看林勇的脸色。方何,我们回去好不好?”
方何实在听不下去了,低下头咬紧牙说:“李灵运,我难道是因为做不了总监才走的吗?”
就在两人拉扯不断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乔建宁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过来,“怎么了方何?谁来了?”
直到他和李灵运四目相对。
李灵运的瞳仁骤然缩紧,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建宁。
李灵运不是没怀疑过,方何是在乔建宁的帮助下逃走的。但他派人盯了乔建宁半年,他连上海都没离开过,李灵运也就渐渐把他抛在脑后。
再次相遇,竟是在方何的家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灵运沉下脸色,眉头微微蹙起,勾勒出一抹深邃的阴影。他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城墙,将内心的狂风暴雨挡在了外界的视线之外。
不想再看他哭
“这话要问你吧。”乔建宁怒极反笑,用嘲讽的语气说,“方哥不要你了,还跟条丧家犬似的追过来。你是不是没明白?你不是走丢的,你是被他扔的。”
李灵运愣了下,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是被岩石般的话语压弯了脊梁。
但很快,他又抬起眼,冷静地反问:“你难道就不是死皮赖脸?方何半年都没和你见过面,看样子你也不过可有可无……”
“你听好了李灵运。”乔建宁突然爆发,一把揪住李灵运的领子,混不吝地笑了笑,“如果我是可有可无,那你就是被人弃之如敝的玩意。踩到了,都觉得脏脚。”
眼见着两人之间弥漫起狂暴而不可控的气息,仿佛随时准备引爆一场无法收拾的战火。
方何忍无可忍,护在乔建宁身前说:“都少说两句。”
看到方何护着别的男人,李灵运心中郁结更甚。见他们剑拔弩张,方何恼火地拔高了音量:“非要他妈的在今天吵吗?”
两人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今天是方何的生日,于是双双噤声了。
“你走吧,李灵运。”方何说。
李灵运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冷冷质问道:“我走,然后你好让他在这里过夜?!”
“我让谁在这过夜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方何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好像还没想通一个问题,国华是我干了六七年的公司。虽然对林勇有抱怨,但我不会因为没做成总监就辞职。我辞职,完全是因为不想看见你。”
在李灵运茫然的目光中,方何慢慢关上了门。直到还剩最后一条缝的时候,一句轻飘飘地话传了出来。
“还有,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我早就吃够了土豆丝饼。”
生日那天过后,李灵运消失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完全消失。
例如方何晚上加班到半夜,正准备回家点外卖,就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挂在门把手上;
又或者暴雨天打不着车的时候,总算有司机接单,结果来了辆令人瞠目结舌的豪车。方何还在后座的位置上,看到了李灵运常吸的香烟盒;
要么就是方何短期出差,想要把泡芙寄养在楼下宠物店。店主本来有事不接,但没多久就喜笑颜开地上门服务,说是有位先生给了一大笔钱。
……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令方何很不舒服,他打电话跟李灵运发了好几次火。对方总是委委屈屈地道歉,但仍旧屡教不改,简直像不知道该怎么对方何好了。
方何不需要他对自己好,他只要李灵运滚。
这天周末,方何在家里逗泡芙玩。小狗胖胖软软,像一团蓬松的棉花,被温柔的阳光轻轻包裹着。
它的眼睛大大的,四肢短短的,仿佛小圆桌腿般稳固而可爱。走起路来蹦蹦跳跳,追逐着方何掷出的玩具。
在方何没来塔奇公司,独自在南京漂泊期间,泡芙就是他唯一的家人。每当方何褪去一身疲惫回到家,它都在门口迎接自己,一等就是一天。
方何就是它全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