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对待你母亲,你敢说自己不是一只畜生?”茧珀兰抓着他掐着她脖颈的手,整张脸因窒息而涨红,额角青筋贲起,轻蔑又怨毒道。
“是啊,我早就承认了,我就是一只畜生,因为我是畜生生的,又怎么可能不是畜生呢?”无赦掐着她,缓缓收紧手指,“而且我不仅是只畜生,还是只愚蠢的畜生,明明你的名字一早就点明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居然还妄想从你身上求索到母爱。茧珀兰,你就是个捡破烂的,长嬴和怀姜姐妹都看不上的男人,你跪着去捡,还捡不着,捡不着就把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是我逼你跟有妇之夫勾搭了?是我求你生下我这个杂种了?”他猛的抬手,将茧珀兰甩开。
茧珀兰毫无抵抗之力地被他甩飞出去,撞在墙上,又跌到地上,本就重伤未愈,这一下更是磕得吐血不止。
无赦也站了起来,伸手抹过自己的脸颊,看着指腹上的湿意道:“我这只畜生还是修炼不到家,竟然还会流泪,畜生哪懂得伤心痛苦呢,对吧?不过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想索爱,也得向本身有爱的人去索,如你这般自私冷酷的人,本身就没有爱,又哪来的爱可以分给别人?所以,我不要你的爱了,你就给我你所拥有的吧。”
他抬起一只手,将茧珀兰擎到空中,准备吸收她的修为。
茧珀兰惊慌起来,外强中干怒声道:“你别忘了魔神已然复生,你敢这样对我,他岂能饶你?”
无赦动作一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磕了磕自己的脑门,道:“瞧我,都忘了这茬了。”
茧珀兰内心稍安,谁知下一瞬就看到他抬起眼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道:“我忘了告诉你,魔神没有复生,他只是把自己的力量都传给了他儿子,如今在魔神宫的那位,是玄度。”
茧珀兰杏眼圆瞪,道:“不可能!”
“玄度手上有一串相思豆手链,两情相悦的男女在一起时,相思豆就会变红。他和金乌在一起,那串手链一直红着,可是等魔神‘夺舍’结束,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那串手链还红着。难道崇吾也与那只金乌两情相悦?”无赦痛快地笑起来,道:“你花了一千多年,心心念念想让魔神重生,自以为兄妹情深,可是人家魔神眼中只有他自己的儿子,至于你的努力,你的期望,你的心血,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说谎,你这个畜生,你说谎!”这个消息让茧珀兰彻底崩溃了,心里唯一的支柱轰然坍塌,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近乎疯癫的状态。
“我不会杀你,你就看着,魔神宫那位到底会不会为你主持公道。”无赦一边吸取她的修为一边道。
……
神后一心备战,敦促妖族换防碑山与章尾山。
章尾山守军顺利与妖族完成了交接,但妖族在接手碑山时却遇到了阻碍——承干不同意将碑山的防守权交给妖族。
双方僵持间,不周带着朝曦回到了碑山,因朝曦灵力透支又有伤在身,便在碑山稍做休整。
玄度也是从碑山去的魔界,如今承干见只有朝曦回来,便问:“玄度呢?”
不周不等朝曦回答就示意承干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外头,不周将玄度的事情与承干说了,顺嘴问道:“若玄度真的带着魔族来阻止你母后成神,你打算怎么办?”
承干看着碑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妖族,不语。
他不表态,不周自然也不会强迫他给出一个答案,毕竟是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两人并立良久,不周道:“我们明日便离开碑山。”
承干点头。碑山如今这局势,他们留下也不能安心养伤。
这时他手下一名将领匆匆来报,道:“殿下,神后来了。”
不周一惊。
承干道:“不用惊慌,我不会让她在碑山上对金乌动手。你先回去。”
不周一阵风刮回朝曦身边。
承干来到前头的校场,果然看到神后一袭红裙当风而立。
他脚步顿了顿,上前行礼:“见过神后。”
“现如今,连一声娘都不肯叫了。”神后回过身来,看着他。
承干沉默。
神后也不在意,话锋一转直切主题:“为何抗令?”
承干道:“我神族地界,有何理由交给妖族去守?”
“如今神族与妖族已结成战时统一联盟,可以互相信任。”
“那只是你的观点。”
“这么说,你是打算抗命到底了?”神后面色冷了下来。
这时她随行的一名神侍突然靠过来,对她耳语几句。
神后听罢,目光闪了闪,对承干道:“我知道,从小,你就是个认死理的孩子。既然你不愿交出碑山的驻守权,我也不逼你,把金乌交出来,一切就都结束了。神族不用备战,妖族也无需布防,魔族无机可乘,你继续驻守碑山,大家都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