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我不会?成亲,之后亦不会?再亲近任何女子,江茗和厉晴会?一直护佑你之侧,天地浩大,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比在我身边好千倍万倍。
“可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留在大祭司身边。”她?侧身看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一股邪火忽地涌了上来,百里息被气得甩袖便走,一棵倒霉的竹子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啪”地一声被隔空折断。
他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了头,见殷芜正蹲在地上揉着脚踝,便想起了方才殿内的情形……
她?伤到了脚踝?
殷芜以为?百里息已经走了,正在想自己该怎么离开,却又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抬头就看到去而?复返的百里息。
“伤到脚了?”他问?,欲伸手查看她?的伤。
“我哪也不想去,只想一直……唔!”殷芜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百里息捂了嘴。
嘴被捂得密不透风,殷芜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之声,这一夜她?经历了太多的事,心底的怒气未散,偏又被百里息如此对待,心中更是生了一团灭不掉的火,他不让说,她?就偏要说!
脚踢手挠,想要摆脱百里息的钳制,百里息却猛地抓住她?抵在背后青竹上,一时间殷芜也有些蒙了,下一刻百里息却欺身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间,殷芜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鼻间都是清冷逼人的青竹气息。
“住嘴。”他努力压制体内那条欲醒的毒蛇,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让今夜回到正轨上,而?不是被殷芜引到另一条路上去。
那日在浴池边,他纵容了自己炽盛的欲|望,贪了殷芜这个人,今夜绝不能重?蹈覆辙。
他是没有未来之人,就不应该染指她?,偏偏却沉溺,说来说去不过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罢了,借着她?需要自己庇护的契机,从她?的身上尝情|欲滋味,他以为?自己是隔岸观火,却已一步步被拉进泥淖之中,沉沦欲海之内。
他不喜欢失控。
不是没想过把她?占为?己有,把她?锁在他的临渊宫,可却不忍心,不忍心让她?被自己拉着一同?腐朽,不忍心让她?日后面对一个发疯的百里息。
他六亲淡薄,冷漠无情,即便在善安县遇袭险些丧命之时,心中亦是毫无波澜,偏偏她?就能引起他的诸多情绪。
让她?走,是他的仁慈。
偏偏她?不知珍惜。
他松开了手,殷芜此时也冷静下来,她?垂着眼,似赌气般低声道:“大祭司,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动物,也不是一个物件,我自己是有主意?的。”
他眸色幽幽,虽看不出此时心中所想,殷芜却觉得心中十分不安,却依旧轻声道:“蝉蝉自己的选择,后果蝉蝉自己会?承担,自然不会?埋怨他人。”
“你自己承担?”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意?,百里息猛地站起身,转身便往外走,他的脚步仿佛都充满了怒意?,袍角带起地上潮湿的竹叶,声音闷闷的,让人听见也闷闷的。
唉……
殷芜垂头。
这次不知道他又要消失多久啊……
脚踝疼得更厉害了,殷芜低头查看,见扭伤处已红|肿不堪,此时已然是不能走路了,她?心里非常沮丧,整个人都恹恹的。
“反正也死不了。”她?自言自语,自嘲的笑了笑。
一阵潮湿的风袭向面门,殷芜抬眼,竟见百里息再次折返。
他立于?层层绿竹之前,方才的怒气、恼怒已消失不见,只剩一个谪仙似的神教大祭司,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又回……”百里息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殷芜的后半句话?被他吞了进去。
少女因太过惊讶,杏眸蓦地睁大,只觉得双唇又凉又麻,很快便喘不过气,百里息却不放她?,直到她?被亲得浑身发软才松开,她?的身体似一滩水融化在他的怀里。
他靠着意?志远离殷芜,可是意?志到底还是分崩离析,迫使他听从自己的欲|望,他的欲|望告诉他回来,他便回来了。
熹微晨光之中,少女姿容绝世,白?得发光,只是面颊上染了丝丝红晕,气息也不稳,勾人摄魄。
这样的圣女,这样的殷芜,只有他见过。
身体里的那团火已经燎原。
“既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就不准后悔。”
他抱起殷芜回了临渊宫。
眼前的景物快速后退,殷芜缩在百里息潮湿的怀抱里并未觉得冷,只是心中有些忐忑,百里息说近日就会?将她?送走,若被送走,她?之前所有的筹划就都白?费了,要想替母亲报仇就更加艰难。
她?必须想方设法发留下来,留在百里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