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已到,最后一人踩点进门,正是户房另一名典吏高文生。
谢同知也皱起了眉,“高文生,你怎么回事?”
高文生年纪不大,三十几岁,留着一瞥小胡子,面上毫无愧色,“小的家远,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好在没有迟到,几位大人勿怪。”
说完又对叶如尘行了一个大礼,“在下户房典吏高文生,见过大人。”
人已到齐,十几个人来时都自报了姓名,再加上提前看过的花名册,叶如尘过眼便全部记住。
挥手让高文生坐下,叶如尘直言:
“把各房工作内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及措施、所掌握的陇州情况,简单总结一下。”
“从户房高文生开始,稍后林东补充,吏、礼、兵、刑、工五房按顺序做准备。”
“啊?”
高文生屁股还没坐稳,仰着头一脸呆滞,“什么?麻烦大人再说一遍。”
其他人也都蒙了,大人进度是否过快了,开场白呢?总结,什么总结?
叶如尘静静地看着高文生,语气淡淡,“本官不想重复第二遍,有谁听清了给高典吏转述一下。”
鸦雀无声,众人默默侧过头,他们都还没缓过来劲儿呢。
谢同知最快反应过来,深深看了眼叶如尘,重视起来,将他方才的话完整复述了一边。
其余人都同情地看向高文生,同时又在心里为自己鞠一把泪,迅速调动所有神经开始整理措辞。
高文生没有任何准备,磕磕巴巴想到什么说什么,很多事情模棱两可妄想糊弄过去。
然而叶如尘每个细节都不放过,盘根究低,高文生被问的措手不及,初时还能应付,后来很多问题他都答不上来。
起初汇报时说的“一切正常,并无问题”此刻变成了笑话。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典吏的门槛这么低吗?”
高文生暗暗咬牙,面上堆着笑,“回大人,户房事务繁重,涉及甚广,一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才设了两位典吏。”
“事多、面广,是两个概念。”
叶如尘嘲讽一笑,“事多用人多很正常,可面再广,身为典吏,该知道也必须知道。”
高文生还想狡辩,“大人,话不能”
“能干就干,干不了换人,衙门不是养老圣地。”
叶如尘语气骤然转冷,目光凌冽,高文生不敢再多言。
“林东,补充。”
“是。”
林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来养老的,虽也不能面面俱全
,可比高文生强上太多。
即便如此,他也被问得应接不暇。
其余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在心里打草稿。
下一位吏房典吏张人杰如坐针毡,脑中乱成了浆糊,一会儿想工作总结,一会儿想怎么解释旷班的事。
纠结之中,户房结束了,张人杰局促不安地开始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