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昔垚不承认。
“就是有。”云卿想着什么法子让昔垚开心点,“不如我们出去玩吧,叫上钰姐姐还有阿尘一起。”
杏月上旬,风中已带了融融暖意。
四人泛舟湖上,时光仿佛回到了儿时那般。
昔垚的心情也前所未有地好,久违地说笑说来:“今儿差点被母亲发现,可险了。”
昔垚将早晨发生的事儿对着长孙钰和千尘说了一遍后,惹得长孙钰哈哈大笑,千尘也是抿着嘴角,笑不停。
“云儿啊,姐姐我劝你还是去医馆看看大夫吧,我听闻那契丹神医配此药时曾被她儿子误喝过,后来……”长孙钰开始唠叨。
“后来什么?”
“后来她那儿子变成了女子,而且还不是寻常的女子,是那种表面上看着像女子,其实又是男子,”长孙钰假装思考了一下,故作正色道,“就是南诏国再往南去有一蛮夷部族,盛产阴阳人,当地好像又叫什么人妖的。”
云卿手里的棋子“啪”地落在地上,眼神无光地望着长孙钰,满脸笼罩着慷慨就义的悲壮感,努力想说话但颤抖的双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长孙钰收起故作凝重的表情,趴在案上笑得起不了身。
云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带着青蓝的双瞳直直地盯着长孙钰,趁她不注意时将一旁的草莓果酱小碟拍到她脸上。
“死阿钰,让你骗我。”说罢转身就跑。
长孙钰当时正开口大笑着,忽觉一阵酸甜,反应过来时,鼻子上嘴边全是红红的果酱,她跳起来,喊道:“阿尘,快按住那个小王八羔子。”
“钰姐姐,这次你理亏,恕我无法帮你了。”千尘站在一旁看戏。
长孙钰气急败坏:“好啊,你俩合着伙欺负我。”
船不大,云卿跑出起步就没了路,一直被长孙钰追着在船上绕圈圈。
他一夜没睡,本就倦,再加上长孙钰从小习武,体力不是一般地好。
一盏茶的工夫,他就跑不动了,乖乖回了船舱,任由长孙钰把他涂成了只大花猫。
“姐姐手下留情,涂脸可以,别弄我头发和衣服上。”
昔垚在一旁笑个不停,长孙钰道:“你可别大悲大喜的,小心动了胎气。”说完她才意识到方才讲得太大声了,忙跑去船舱外查看,确定了四下无人才放心。
“钰姐姐,我觉得这两个月,你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为好。”云卿顶着一张花猫脸吐槽道。
长孙钰向来快人快语,嘴没个把门,此刻些蔫,抓着昔垚的胳膊道:“我还是去问问均儿有没有什么可以不让人说话的蛊吧。”
昔垚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呢,他的那些蛊和毒都是给刑部那些重刑犯用的,可没有解药,你若哑了日后云儿还能谁同去吵架。”
他们四人里,千尘和昔垚喜静,长孙钰则是一个话痨。
云卿则可动可静,完全取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以同千尘抚琴品茶,同昔垚写字作画,也可以同长孙钰嬉戏打闹,同慕容琛去摇骰子赌钱。
遇到彬彬有礼的人,他也彬彬有礼,遇到蛮不讲理的人,他也可以变得蛮不讲理,遇到无赖小人,他可以更无赖。
如果说长孙钰如火,那昔垚和千尘就像水,火遇水则灭,再闹腾对方也无动于衷,被拿捏得死死的。
可云卿就像那块木,遇水则浮,遇火则燃。
“谁说没人跟我吵架的,光是云逸那家伙一天就能扇我不下十巴掌,要是它能说话,估计我能跟它吵到嘴抽筋。”云卿想起了家里那只傲慢的长毛大白猫。
说到云逸,长孙钰又开始大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下可是出名了,京城第一个把猫当嫁妆的公子哥,你可是开了先河的。”
云卿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想啊,它待在车上怎么拽都不肯下来,我当时煮了它的心都有了。”
“你既然不喜欢不如就给我了吧,这么好看的猫,有点脾气也正常。”长孙钰边往嘴里塞着橙子边说道。
“不行。”云卿拒绝道,“这不出一月,就能被你和无忧给薅秃了。再说,它姓纪,就算你想要,问我没用,得问云柔,这过继家族成员,必须少族长同意。”
“小气鬼。”长孙钰嗔了他一眼。
此时,千尘恰回到船舱里,看着云卿满脸青提果酱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云卿这才发现脸上的果酱都快干了,他打算先放弃一时的口舌之快,拉着千尘去了外头:“帮我洗脸。”
早春时刻,虽白日里有了暖意,可一到夜晚,仍是凉飕飕的。
云卿和千尘躺在夹板上望着浩渺的星空发呆,长孙钰本想出去,可担心昔垚受寒,于是留在船舱里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