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不愿意相信,那个若葶苈子般坚韧的秦葶怎么会死的这么轻易。
微闭双目缓而睁开,眼中的红丝没有消下去半分反而渐深。
“再去找,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动用多少人,去各处找,上游下游皆去!”
眼前有黑点不断放大袭来,而后他便觉着有些晕头转向,身形微晃,好在旁人及时扶住,眼前的黑点才消失不见,眼前又恢复一片清明。
见他安然,冷长清这才疲着身子退下,自河中每捞起一具尸体他都要亲自上前查看是不是秦葶。
他既盼着这里有秦葶,又希望没有。
若真的不见,似能还给人一分遐想。
可望着这宽阔无际的水面,连冷长清亦知无望。
此时何呈奕面似平静,实则心底早就暗潮汹涌,他心里若是怒极亦不会轻易爆发出来,只会平静的杀人。
冷长清站在一层忧心忡忡回望船顶,只怕方才跪在何呈奕身后的那几名官员,一个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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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照的水面有了几分暖意,手臂粗的木棒一下一下颇有节奏的敲在堆在平石面上的麻衣上,发出“噗噗”的水声,衣衫上的水渍汇成一条条小溪顺着平石滑下,再流入河中。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近河洗衣。衣裳锤打的差不多,老妇一双干枯的手又将衣衫自平石上拿起,放入河水中涮动两下,老妇喘口气的工夫,一抬眼便见着河心处有一物自上游随着水流缓而朝这边飘来。
年过花甲,眼神不太灵光,隐隐瞧着似一块浮木上趴了个人,衣裳也来不及拧,暂且搁置盆中,而后她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朝身后大石头上正闭目养神抽烟袋锅子的老头子走去。
“老头子,你看看那边飘过来个啥?”老妇拍着丈夫的肩,一边还眯着眼朝那头看去。
老头睁开眼,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打眼便瞧着有东西在水面上似船又不似,他立即站起身来瞪大了眼仔细瞧看,“好像是个人!”
“我也瞧着是个人!”二人说着话,齐齐朝岸边奔去。
这条河流是长河无数支分支水流中的一支,站在这头便能瞧见河对岸的光景。
夫妇二人来到河岸边上,齐齐下了水,好在岸边的水不算太深,将能没过膝盖,二人接龙似的手拉着手,老头伸手一拉,在那块浮木飘来时及时扯住,借着水流稍一用力,将浮木拉到岸边。
“是活人还是死人啊?”老妇见状吓的不敢上前。
老头子上去轻捏了浮木上那人的手臂,硬凉的厉害,本以为是个死人,再一探上她的鼻息,惊喜笑道:“还活着呢,还有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