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秦葶入主此殿,这里的人都一统口径唤她娘娘。
印象中这个称呼还是魏锦心的。
她仍觉着自己十分受不起。
“不用了,你去睡吧。”秦葶一想他白日走时黑切着脸,大概今天是不会来了。
“是。”秋叶将剪烛的铜剪收好,将内殿中的拢月纱帘展下,内殿中又黯了一分。
轻拢长发而后躺下,夜里有些凉风,隔着纱帘钻入内殿中,烛火随之跳跃两下。
也不知隔了多久,秦葶倦意一来,眼皮沉重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天晗暗退。
她翻转过身,瞧着身侧空空如也,软枕上连躺过的痕迹都没有,便知何呈奕昨夜没有来。
撑着胳膊起身,秋叶伶俐,听到动静便掀帘进来,侍候秦葶梳洗。
多半时候秦葶是不用人的,只让她站到旁处,一应都由自己来。
用早膳时,秋叶打量着秦葶的情绪,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皇上昨夜里一直在华宵殿忙着,想来也是累了,娘娘要不要让咱们厨房做些吃食给皇上送去?”
明面上她说的是给何呈奕送东西以表关心,实则暗语是在同秦葶相告,昨夜何呈奕没有去后宫旁处。
她以为秦葶是为着这件事不开心。
秦葶摇摇头:“不用了吧,御前侍候的人那么多,也饿不着他。”
这话将秋叶一番好意噎的有些尴尬,虽不理解秦葶的作法,却也不得不佩服,既是对圣上这般不上心,却也将要成为后宫之主。
宿夜忙于急政,何呈奕一整夜都留在华宵殿,倦了便歪在椅子上小眯一会儿,醒了接着批折子。
冷长清这两日往宫里跑的勤快,显见着他自与小双相好后照比从前有了人情味儿。
要知他曾经可是任何事都不近人情,出了名的刻板。
朝堂之中他有个绰号“老书生”意为古板且脑子发木。
“陛下,王家傲将军的灵柩已在反京途中,一应都已经安排妥当。”他一入门便急急说道。
他办事何呈奕是放心的,也便没再多问。
近乎忙了一夜,何呈奕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他比冷长清年岁要小上许多,可现如今他碰上容光焕发的冷长清,二人相较,到也不分上下。
突发奇想,他于座上突然发问,“你成亲的事宜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