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的话,何呈奕一字一句细细回品,身形微晃,不由也朝后退了半步,他从来不知道软钉子是何意,可现在瞧着秦葶他便明白了。
秦葶就是那看似软弱实则锋利的软钉子。
你可以抓着她左摇右摆,摆成你任意想要的姿态,但她的棱角以及那不起眼的锋芒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过去自己带给她的那些伤,并非痊愈,只是她不提罢了。
“朕不会丢下你了。。。。。。”良久,他终消了漫身的火气,连声音都暗了下来。
说的毫无底气,拿不出任何可以佐证的东西,仅是苍白的一句。
听到这句,秦葶突然发笑,睫毛上的泪珠似破碎的星光,“从前阿剩也答应一辈子不离开我,可那些都是假的。我早就不信那些东西了。”
浅闭双目,何呈奕转过身去,脊背依然挺拔,却隐透着伤意。
光线中跳跃的浮尘缓缓升起复又落下,一束光打在何呈奕的眼中,将他的瞳色照成琥珀色。
他一身玄色长袍静站片刻,这瞬,他好似一下子通透起来,也仿似此刻才明,秦葶所要之物究竟是什么?????。
长久以来,十分倔强执拗的那个人不是秦葶,而是自己。
沉肩抬眼,酝酿许久才终于又认命般的开口道:“秦葶,朕活到现在,只输给过两个人,一个是何成灼,另一个就是你。”
“何成灼被朕踩的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可你。。。。。。。朕今日才知,到底还是赢不了你的。”
“你若想走,朕放了你,随你去哪,朕不会再勉强你。”话音一顿,每说一字,便好似有一柄刀子在他身上反复扎击,他沉着眉目,面容略有扭曲之意,强忍住心口的痛楚和不忍讲道,“不过有一点,这个孩子你得生下来,朕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也不是为了去母留子,太医曾说过,你身子极不易有孕,四个月强行落胎,有性命之危不说,这种药对身子伤害极大,很有可能往后你再也不得有孕。”
“这孩子算是天赐,留下吧。也当是为了以后你不会后悔。”
“秦葶,”喉结上下缓动,何呈奕强忍着眼中的湿润,硬压了心口的钝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和毫无哽咽,“别为着恨朕,屡次拿自己性命去赌,长河那回你已经试过了,你未必每次都会走运。”
又日两颗泪珠子砸下,正落到秦葶衣襟上,绽开两朵没规矩的花样。
睫毛一卷,秦葶不可置信的抬眼,一双圆大的眸子露错愕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君无戏言
在秦葶印象中,这绝非是何呈奕能说出来的话。
那般自负高傲冷漠又自私的一个人,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