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而已,来,商师兄请用茶。”
“好。”
见钱潮不愿多说修行方面的事情,商介便转了话题,开始将今日来找钱潮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他饮了一口茶,赞了一声后问道:
“钱师弟,你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是如何看的?”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句话一下将钱潮问住了,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情了,钱潮一直是在自己的住处或是修行或是读书或是炼器,根本就是足不出户,他哪里知道这两天又发生了什么了?
“呃……商师兄,这两天师弟我一直在炼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商介有意思的看了钱潮一眼“炼器,钱师弟,成器堂可是个人多嘴杂,极为热闹的地方,什么事情在那里都能听说到,怎么你居然不知道呢?”
“哦,是这样,在下也是刚得了这宅子不久,不瞒商师兄,这宅子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师兄了,之前不知道那位师兄,嗯,就在咱们坐这的位置下面开凿出了一个洞室,布置了地脉火眼,最近我炼器一直都是足不出户的,所以……”
“原来如此啊!”商介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钱师弟这宅子还有这好处,难怪,你不去成器堂,自然不知道那件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钱潮问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有些非同小可的意思。
“嗯,好,那我就给钱师弟说一说,有一个人,想来钱师弟应该是知道的,这个人叫杜沙……”
“自然知道,这个杜沙杜师兄,呵呵,我进宗门以来遇到的第一次麻烦就是这位杜师兄找上我,怎么……这位杜师兄又做了什么事情吗?”
“哼哼,他的确是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知道吗,钱师弟,这个杜沙自甘堕落,成了一个邪修!”
“什么!”钱潮呆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商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天有一个九玄弟子重伤垂危、勉强从宗外逃回来,然后就去找了咱们九玄的长老,接下来嘛,咱们九玄的一些筑基的师兄便纷纷的出去了,后来便有流言出来,说是那个受重伤逃回来的是与一个叫张玣的人总混在一起的,他们这次出去遇到了杜沙,据说是那个杜沙找到他们之后不由分说就大开杀戒,这个人能逃回来是因为重伤之后昏迷不醒,或许那杜沙以为他死了便没有再加害,听说还是在晚上他被野兽吞咬时痛醒的,这才挣扎着回了宗内,回来之前还将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身上的玉牌也都带了回来。”
“那怎么证明杜沙成了邪修呢?”钱潮问道。
“嗯,听说杜沙动手之时,用的是一把闪着猩红光芒的怪异灵剑,而且使用厉害的手段之后,脸色就开始愈发的苍白起来,如一张白纸一般,很是吓人!”
“邪术……”钱潮一下子想起在内堂的那位廖师兄给自己说过的关于邪术的事情,倒是都对上了。
“没错,邪术,还有邪剑!”商介说道。
“那个张玣我也认得,哦,只见过一面,从他手中买过些炼器的材料,现在想想,张玣的手段虽然我不知道,但修为是在那个杜沙之上的,能将张玣还有张玣身边的人都杀死,仅杜沙一个人的话,若不用邪修的手段,是无法做到的。”
钱潮唯一一次与张玣打交道是从他那里购得了一块过松蕈,那是为彦煊炼制丹炉时的事情了,那块过松蕈后来还被内堂的许勃师兄要去了一块,不过倒是给钱潮详细讲解了丹炉炼制的要点,这些事钱潮还记得,那张玣当时身边有许多人,而且自己弄到那块过松蕈也没有花灵石,而是用一把灵剑跟他交换的。
商介看了钱潮一眼,忽然一叹,说道:
“钱师弟,我怀疑,死在杜沙手中的人必然不止张玣这些人,你知道,我周围也有一些兄弟的,有什么消息我知道的也快一些,除了张玣这件事因为有人回来了,现在大家才都知道了以外,还有许多人,哦,都是那些平时就在外面依仗着人多势众、胡作非为的家伙,也都不见了,至少是有一阵子没有见他们出现了,虽然没有证据,更没有找到什么尸身,但我就是怀疑,那些人已经死在外面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杜沙下的手!”
“哦?”钱潮隐隐的猜到了原因,但是更愿听商介继续说下去。
“杜沙嘛,我给你说说这个人,你大概就明白了。大概三十多年前,杜沙进的宗门,他本是一个小世家的胡闹子,家里不喜欢就把他扔进了宗内,任他自生自灭了,这个人你见过的,应该知道他的心性,不过你见他的时候还不是他折腾的最凶的时候,嗯,往前十几年前,是杜沙最风光的时候,那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人有二十多个,风风火火的跟着他出出入入的,在宗内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在宗外更是心狠手辣,做了不少的恶事,嗯,我也跟杜沙他们动过手,吃过亏也占过便宜,不过后来将他打压下去的却是宗内其他的那些与他差不多的家伙,那些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看杜沙却都不顺眼,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了利益冲突也可能是觉得一个修为不是很高,身形又瘦弱的东西不该这么嚣张,所以,钱师弟,在你进宗门之前,这些人与杜沙一伙狠狠的在宗外打过几次,开始杜沙还能有输有赢,占个平手,但是后来架不住对方联起手来只对付杜沙一伙人,这下杜沙就招架不住了,只得连连求饶,就这样杜沙的气焰才被打了下去,也从那时起,杜沙身边原有的那些人中就有人被拉拢走了或者是觉得杜沙没什么出息,还有人找了旁的靠山也离开了他。”
“从那时起,杜沙身边剩下的人不多,也就只能做些敲诈勒索,欺负欺负低级弟子的勾当,嗯,一直到你进了宗门,他都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悔改。再后来嘛,就是杜沙到成器堂找你的麻烦了,那件事情我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你们内堂一位方师兄给你解得围,对不对?那次杜沙也算丢脸丢大了,不但要照价买下你的灵剑,还要亲自押送着几个同伴到思过堂去领罚。”
“没错”钱潮说道。
“呵呵,杜沙的霉运可不止这些,那些家伙从思过堂出来之后,依旧不学好,又在外面欺负一个小弟子,结果那次又是一脚踢在铁板上,那个小弟子是被人家筑基的师兄带着出去历练的,结果可想而知,杜沙等人不但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把他们抢了个精光,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剩下!”
钱潮听了有些想笑,因为商介所说的那个小弟子不是旁人,正是陆平川,教训杜沙的正是陆平川的席戡师兄,这件事陆平川以前就说过,而且当初杜沙被方衍师兄逼着从他这里买走的那把灵剑居然又神奇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那件事是导致杜沙与自己剩余的同伙彻底翻脸的原因,跟着杜沙的人当时已经不多了,算是他的铁杆,但是经历那件事之后,那些家伙觉得跟着杜沙除了倒霉之外就再没别的好事,于是大吵一架之后便分道扬镳,都离他而去,各自找了不同的靠山依旧在宗内作威作福。”
听到这里钱潮心里一动,他想起来好像很久之前一次外出,他看见过杜沙在宗门出口那里被一群人截住围在当中,当时杜沙的狼狈屈辱钱潮可是从未见过的,而且那些人丝毫不顾忌,一个耳光就狠狠的抽在了杜沙的脸上。
果然,商介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杜沙就算是倒了霉了!寻常弟子,想着自己安分勤勉的修行自然不是问题,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交上几个好友一起,天长日久总有收获。哼,唯独这杜沙却做不到,刚开始他还不服气,想着再拉拢一些人继续作恶,呵呵,那时候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倒霉鬼、扫把星,谁还肯跟着他,后来呢他就想也找个厉害人物跟着一起混一混,结果人家都怕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气,个个都驱赶他!没柰何,他只能一个人独自修行,可惜呀,一来他吃不得这个苦,二来嘛,当时他落魄了,以前被他欺负过的,受过他的窝囊气的,吃了他的大亏的,在那阵子都去找寻他的麻烦,嘿,那还真是落了毛的凤凰连只鸡都不如啊!哼,若是不知道他之前做过的恶,定然会觉得他十分可怜呢!”
钱潮听得点头,不过他知道,重点还没有说到。
“不过嘛,就算以前吃过杜沙苦头的人去找他,也不过是嘲讽几句,骂上几句,了不起动动手出出气也就算了,但是唯独有一种人却不肯放过他,知道是什么人吗?”
钱潮说道:“定然是以前曾经跟着杜沙一起作恶的那些家伙!”
“不错!唉,真弄不明白那些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前杜沙风光时,他们跟在杜沙身边形影不离,一口一个‘杜师兄’的叫着,跑前跑后的伺候着,殷勤的很!可等到杜沙树倒猢狲散以后,这些人再见了杜沙就极尽嘲讽、挖苦、羞辱之事,更有甚者依仗着自己现在人多势众对杜沙动手动脚,勒索抢夺,我听说杜沙后来几次受伤就都是拜以前的兄弟所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