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而来,为了对付可能出现的孽兽,钱潮在这里将几个阵法布置在了一起,第一个,是在地下洞穴中杀死孽兽的那一次得到的,以钱潮的聪慧,一个阵法一旦掌握了,那阵法正着布置和反着布置便都可以做到,那个聚敛魂魄阵法在这里就被钱潮反着布置成了一个“散魂阵”,而且远比杜沙身上的那个要强大,不论阵中有多少魂魄,都会在阵法的作用下消散而出,此时的杜沙全身如一块被泼了水的火炭一般黑雾滚滚蒸腾而出,然后便向上而去不断的消散不见,这些正是杜沙身上那个聚敛魂魄的阵法在这一天里收拢过去的各种妖兽魂魄,数量并不多,那阵黑雾蒸腾了一阵便消失了,这让杜沙感到了体内一阵极为难受的空虚!
第二个阵法则要复杂得多,在以阵法对付八尺啄之后,钱潮将那个阵法又细细的钻研了一番,在那基础上又将自己先前在那处天地牢笼那里得到的许多阵法糅合进去,当然还有许多是钱潮自己的独创,这个阵法的奥妙就在与可受钱潮的控制,能有几番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其他精通阵法的人会不会这样布置,但不管如何,这阵法算是钱潮自己的心血,因此他为其命名为“控灵阵”,在被杜沙追赶过来的时候,钱潮便以手诀开启了这个阵法,自杜沙追进了阵法之中的那一刻起,其实他就与外面那让他强大起来的灵脉失去了联系,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削弱,只不过杜沙被钱潮气得几乎失了理智,只顾着要对付钱潮,并未发现这些变化而已。
这还不算完,八尺啄这样中阶的妖禽,相当于筑基修士一般的存在,它之所以会败在钱潮的手中,正是受了阵法的影响,而现在的杜沙也如当时的那只大鸟一般,原本助他强悍无比的灵脉现在受了阵法的驱动,正在转头对付他,那灵脉中的灵气,在阵法的作用之下,化作了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向着内里层层叠叠的压了过去,而阵中只有杜沙一人,这股压力便都向杜沙挤压了过去,这正是杜沙现在难动分毫的原因,他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底板,从前胸到后背还有两臂两腿,甚至脸颊和后脑,似是被无数根极细却又极坚韧的针同时抵住了,那些数不清的细针从他全身体表上每一根汗毛孔处慢慢的钻了进去,令他痛苦万分,越是挣扎便越是痛苦,若是调用自身的灵气抵抗,倒是可以暂时缓解,但这样也是钱潮布置这阵法的目的,大量消耗杜沙体内的灵气,直到他力竭或者趁机斩杀!
“抓住了!”汤萍松了一口气。
“钱兄弟这阵法,还真是奇妙无比呀!”李简也赞叹了一句,原本以为对付这杜沙又要一场恶斗,但没想到凭着阵法倒如此轻松。
下方看着这里的人中,只有骆缨是掌握阵法之术的,比她的兄长骆宾都要强不少,但是现在她看着水中那道冲天而起的粗大光柱,还有光柱中被困得死死的杜沙。
杜沙的种种流言,骆缨当然听说过,自问对付以前的杜沙轻而易举,但是对付现在的杜沙么……她定然不是对手,而杜沙现在就被钱小子的阵法困住了,就在那里抖个不停却无法逃脱。她心中正在想着这样的阵法不知道自己的祖父会不会布置的时候,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来:或许这位钱师弟不拜师才是对的!才多久没见钱小子使手段,就有了这么大的长进,再想想自己的祖父,虽然在阵法之术上学识渊博,但为人也太古板固执了些,钱潮真的依着自己所想拜了自己的祖父,很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手段了。
“看来今日那些人又要失算了!”范衠在骆缨旁边说了一句。
……
寒泉谷中那道光柱冲天而起,温良看在眼里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的神。
原本……或者说在发动之前,温良一直是觉得胜券在握,今日斩杀言霜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对着那道粗大的光柱出神之后,他便知道,今日很可能是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多简单的道理呀,现在那到光柱就是他从来没料想到的。
钱潮,这个之前不起眼的小人物隐隐的成为了他最重要的对手,他在五灵宗内的种种谋划,若不除去这个人,说不定都会最终失败。
唉,当初何必要找韩畋动手呢,自己直接动手,趁着他羽翼不丰的时候直接除了该多好!
嗯,要让田家知道,要向田家好好的说一说钱潮的表现,然后看他们怎么办!
只不过……与穆阳宗约定的事情做不成倒是太可惜了!
温良消息灵通,他最近听说五灵宗与穆阳宗的对峙中,五灵宗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逐渐的将穆阳宗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穆阳宗想必很希望自己这里有好消息传过去,可惜呀,看来要让他们失望了。
无所谓,穆阳宗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何况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再争取一下。
想着这些,温良便动起身形来到了一处石台便上,在那里,刑让正在施法,石台平整的表面,被以妖兽血为墨,画满了符文,这里便是刑让控制所有阵法的所在。
“刑兄,看见了吗?”
刑让也看到了水中冒起的那道光柱。
“杜沙完了,试试你最后的手段看能不能将那言霜斩了,然后都发动起来,不要保留!”
然后温良又扭头对着一个手下说道:
“去通知那些人,过一阵水里的东西出来便不必再等,马上动手!”
手下领命而去。
刑让有些发呆,温良一向沉稳有谋,怎么现在看起来……这是要孤注一掷吗?
“这次最多也只有五成的机会了,刑兄,以后咱们要着力对付那个钱潮,他不死,便是咱们的一大隐忧!”
……
寒泉谷的另一处。
“你叫叔海?”宋贞盯着对方“二十几年前,你混进五灵宗内,与林涧一起杀了一个名为白韵的女子……”
“还有一个叫崔员的师兄……”鲍娴急切得插嘴说道。
“对不对?”阮添怒喝。
叔海想起来了,那一次本来只杀那个男子,林涧设法将他引出来的,其间还与那男子争吵了一番,但就在他要下手的时候,有个女子居然也赶了过来,见了那女子,林涧公子就变得十分奇怪起来,仿佛做了错事又被长辈撞破了一般,叔海当时就看明白了,林公子就是与那男子争抢这位赶过来的女子,当时他还在想,这女子能有什么好的,能让林公子如此着迷?后来又奇怪,以林公子的身世,那女子早就该主动投怀送抱才对,为何对林公子如此抗拒呢?直到最后林涧向他递过来一个决绝残忍的眼神时,他便明白了,林公子还真是个痛快人,若得不到那就全都毁掉吧!
“不错,是又如何?”叔海答道,那一次之所以林涧让他来做,据说因为他的手段与某人相似,可以嫁祸给那人,刚才这些人到了这里先去看那些死人的情形,想必是在与那件事互相对照,想到这里,叔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身的灵气都运转起来,应对这些人的突然出手。
“然后嘛,”上官泓说道“我就替你们两个背了罪名,你说会如何?”
就在这是,从寒泉谷的方向忽然间传来一阵沉闷压抑又巨大无比的吼声,借着重重的水音传**开来,令这里对峙的五人不自主的都向那里瞟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里起了不小的变化:一道粗大光柱不知道何时从水中向空中射去,而同时,寒泉谷中的那片水齐齐的退了下去,不知怎的都向中间聚拢了过去,几乎同一个山丘一样高大巍峨!
这情景……一定是水中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