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琥却不认为这苗妏现在施展的手段是月映林的“吟”,原因也简单,在月映林,“吟”作为一种较为高阶的法术,若无筑基的修为是无法施展出来的,比如陆双,她就是月映林的弟子,且修为已在临近筑基的高阶,但她此时仍不能施展出“吟”这种法术来。因此就算抛开苗妏根本就没有筑基修为这一点,她本身作为一个九玄弟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学到这种法术的皮毛,绝无这种可能!
那剩下的便只有两种可能了,苗妏现在施展的手段或者是她自己家传的,或者便是花灵石从旁人甚至是散修的手里买来的。
马琥猜得不错,苗妏现在施展的手段并非家传,而是得自瑞轩镇的散修之手,名为……
妭嗔术!
“妭”亦通“魃”,魃又为旱鬼,若施展此术的为男修士,则此术亦名为魃吼,从名字就不难得出,这个法术已经与邪术有些相近了。
……
也不知是这妭嗔术太过耗费灵气,还是妭嗔术的施展对施术者本身也有损害,苗妏维持着那身子前倾的姿势吼了一阵之后,她原本略微发暗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一只眼睛之内还淌出一滴血泪,看上去触目惊心又令人毛骨悚然。
嘶吼声戛然而止!
飘扬的黑发重新披散下来,苗妏的身形略晃了一下便稳住了,这才一侧头对自己身后的三个同伴命令了一声:
“去,缠着他,我有手段杀他!”
就算不愿,也是不敢,苗妏身后三人此时个个面色苍白,面容惊惧,他们向来以此女为主,令行禁止,不敢违逆,此时又领教了她的手段,若有迟疑,恐怕苗妏要除掉他们不会有半点犹豫,因此虽然这三人在刚才那妭嗔术中被折腾的全身灵气涣散,也不得不强打精神,一个个脸上又作出狰狞的神情来,飞身向孟怀绂扑去。
“真没想到,你一个五灵弟子,居然修这种鬼叫之术!”
嘶吼声一停,孟怀绂的处境才大为缓解,此时他才在渐渐消退的痛楚之中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显然孟怀绂身在修行界的大世家,见识非同一般,已经认出了苗妏的手段,因此才有这样一问。
“你也是黔驴技穷了,真以为凭这种手段就能杀了我吗?”孟怀绂看着向自己飞来的三人又说道。
“能不能的,一会儿便知。”苗妏冷着脸答道。
孟怀绂扫了一眼下方,葛恛就摔在地上,自然并未摔死,但也没有逃跑,此时那小子依旧是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想来是刚才被那嘶吼所伤,倒是不用担心那小子再逃掉了,那眼下阻碍自己的便只有这三男一女的四个恶徒了,既然他们一意孤行,既然他们怙恶不悛,那干脆就先将他们清理了,再慢慢的料理那葛恛吧!
想到这里,孟怀绂抖擞精神,迎着那扑过来的三人而去。
苗妏盯着那里四个人斗在一起,不用多看她也明白,若不赶紧使出雷霆手段,只怕那三个人会很快就丧命在孟怀绂的手中,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披头散发的苗妏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物来。
是面镜子,个头比起寻常铜镜要大一些,镜面非铁非铜又光滑无比,倒似一块透明的水晶打磨而成,四边镶了一圈雕花木框,看那形制倒似是女子梳妆台上整理妆容所用的镜子一般。
苗妏左手拿着那面镜子,右手拇指上的指甲在右手食指的指肚上一划,锋利的指甲立时就划开了皮肉,马上就有鲜血渗出,然后她屈指再一弹,就将那几点血珠甩在了那面镜子上,随即她右手变幻了几个手诀后对着那面镜子轻轻一点,奇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几点血珠就如同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一般被那面镜子吸收了,而镜面也一下变成了腥艳的红色,闪着一层令人不安的血光。
苗妏做这些只用了几息的时间,而此时孟怀绂虽然被那三人缠住激斗,但心神却时时的提防着苗妏,他将苗妏所作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顿时就是一个翻腾,面色同时大变!
他出身修行界有名的大世家,手段有,修为也不错,更为难得的是眼光和见识,苗妏刚才取出那面镜子时他并未认出来,但是她的手段他却认了出来。
以血祭器,这是使用邪器的手法……
那面镜子……必是邪器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