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说这个法子是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又与瀛洲修士的‘仙人血脉’有关,因此他提及这个法子的时候总是将其戏称为‘苦仙之法’,除此就没有用过别的名字了。”
“也好,那此法就名为‘苦仙之法’吧。”墨祖拿过笔在上面写上了庄先生给的这个名字,然后又感慨的说道“仙人血脉,呵呵,你们瀛洲修士得益于这种血脉,同时又被这种血脉所禁锢,有了这‘苦仙之法’,将来如何,你们要好自为之呀!”
说完,就给了公羊秀山和庄谐一人一份。
从瀛洲来中洲之前,庄谐对此行抱得希望并不大,就算庄岐将那法子给了,说不定他还要想方设法的从公羊秀山手中再去得到,那可并不容易,没想到如今自己也得到了完整的一份,不由得心中感慨激动,看过之后慎之又慎的将其藏在身上,准备回去之后就在庄氏之中择取后辈教之。
而公羊秀山则是得偿所愿,对庄氏能得到那份他并不在意,瀛洲的局面复杂,就算庄氏也有一份,但将来仅凭庄氏还是无法撼动公羊氏的地位,不过,在收好自己的那份“苦仙之法”后,他又对墨祖说道:
“老夫听说庄兄在中洲收了一个弟子?”
“没有的事。”墨祖说道。
“嗯,没有师徒之名但却又师徒之实,对外只说那是他的一个棋友,但我们听说他的那个小棋友乃是先洲遗民,是不是?”
墨祖眼睛微眯看着公羊秀山说道:
“公羊,你又想做什么?”
“庄兄的那个小棋友据说天分很高,悟性很好,嗯,若他真的是先洲遗民,在下想……”
“你不用想了,老夫知道之前你们公羊氏有一个小辈到五灵宗内鬼鬼祟祟,险些被击杀在这里,名字是叫公羊黼对不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五灵宗内的弟子良莠不齐或是有的,但我们不可能让先洲遗民混进来。还有两点,第一,击败公羊黼的那个孩子不是庄兄的弟子。第二,老夫可以用项上人头作保,那个孩子绝不是什么先洲遗民,还有,你们瀛洲修士私底下与中洲的邪修勾勾搭搭的,你也不说好好的管一管,难不成你们还想以这种手段来对付中洲六宗,哼!”
这些公羊秀山就奇怪了,说道:
“不可能的,公羊黼明明说那孩子的……”
墨祖打断了他,说道:
“你还没意识到吗?这天下很可能要发生大变故了,瀛洲修士的血脉限制被庄先生突破,低阶血脉也可以如高阶血脉一样使用你们所有的符文法术,而在中洲这边,我们本无你们所谓的‘仙人血脉’,但是有人凭借着辛苦而来的法术手段也能拥有你们才有的能力,天机难测,世事总有征兆,这两件事都可以看作是征兆,还有你们遭遇的暗潮,也可以看作是征兆,公羊,庄先生,天下真的要发生大变故了,回去之后好好的准备吧。”
公羊秀山与庄谐听了之后都若有所思。
然后这二人就离去了。
随着墨祖进入这小院的人中还有汤伯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庄先生,只不过是庄先生的尸身而已,汤伯年明白这位就是钱潮实际上的师父,心中慨叹,在那两个瀛洲修士离去之后,他还郑重的上前对着庄先生行了晚辈拜祭之礼。
……
光幕倏忽之间就不见了,而同时整个瑞轩镇也在瞬间就恢复了一切生机,所有被困于墨祖法术之中的人继续做着几个时辰之前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几个时辰的时间里都如木雕泥塑一般,虽然那法术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但他们今日都会惊奇的发现天黑得特别早。
而镇子外的钱潮先是惊疑的看了看,镇子里人影开始晃动,并无任何异常,似乎一切都恢复了过来,略略的迟疑之后他就发足狂奔起来,瑞轩镇上规矩大,修士不许在这里飞行,要知道庄先生究竟如何就必须走路过去,钱潮心急之下就狂奔向了亦茗轩。
路并不近,钱潮纵然已是修士,但仅凭肉身发足狂奔已经是许久都没有的事情了,等他跑到了亦茗轩的门口时已经面色潮红,气喘吁吁了。
他直接就闯进了小院,还未踏入时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脸淡淡笑意的庄先生,顿时钱潮就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感觉踏实无比,然后就是这一路狂奔的疲累涌了上来,一把就扶住了门框。
“庄先生……太好了……我还……我还以为……”
剧烈的喘息中钱潮断断续续的说道,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老掌柜那脸上的神色不对,还有一位素袍老者的神情也不对,然后他猛然再看向庄先生,终于……他察觉到了庄先生的异常!
“噗通”一声钱潮就跪在了地上,他拼命的想站起来,可是腿脚绵软那里还有半分气力。
“庄……庄先生……庄前辈……”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钱潮以双膝一路爬到了庄先生的身前,跪在地上仰着头细细的看过之后终于确认这位老人家已然仙去了。
再是聪慧过人,钱潮也是平生第一次亲身感触到了至亲之人离去的痛楚,他长跪在庄先生的身前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