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洲飞奔下楼找到赵妈,简单描述倪漾的身体状况,问怎么才能帮她缓解。
赵妈也是女性,深知痛经的状况因人而异:“小姐一般会吃药止痛。”
“除了吃药,没,没别的?”在许闻洲的成长经历中,吃药并不是什么好事。
赵妈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煮一碗红糖水,待会儿送上去。”
“好,谢谢。”许闻洲重新回到书房,发现倪漾直接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走近了才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倪漾早上缺觉,刚才本想放松一下,结果一眯眼就睡着了。
许闻洲不想打扰,轻脚轻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半梦半醒的倪漾察觉有人靠近,睁了下眼睛。
许闻洲以为她被惊醒,却听到倪漾在梦中呓语:“妈妈。”
声音又细又轻,带着对亲人的眷恋,跟平常张扬毒舌的嘲讽截然不同。
许闻洲忽然想起,他好像在小时候见过倪漾的妈妈,并不是周兰心的样子。
她们看起来都很温柔,但气质又完全不同,生活在底层的许闻洲从来没见过那么温婉漂亮的女人,故而印象深刻,留存至今。
倪漾是小学三年级转到他们学校的,那时她的脾气并不像现在这样差,只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骄纵使她与普通大众拉开距离。
有人在背后说倪漾坏话被听到,小公主绝对不能忍,在教室里扯头花。事后双方被请家长,不少人跑去办公室外的走廊看倪漾的妈妈,说她长得漂亮,像童话故事的女王。
许闻洲也混其中,想看看小公主的妈妈长什么样,结果一个不小心,他被后方的同学挤出人群,跌倒在倪漾妈妈的脚边。
周围发出七嘴八舌的声音,夹杂着嘲讽,然而一双温暖的手拉起他:“小朋友,你没事吧?”
许闻洲说不出话。
倪漾仰头望着母亲:“妈妈,他是我同学,上次就是他考了一百分。”
倪妈妈低头,看向女儿的眼里满是宠溺与爱意:“那你也有也要好好向他学习呀。”
“嗯嗯。”那时的倪漾还很听话。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倪漾的性格逐渐扭曲,演变成如今浑身长刺的样子,任何试图靠近她的人都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
不知过去多久,倪漾被一道熟悉的敲门声唤醒,抬头就看到许闻洲模糊的身影走来走去,最后往她面前送了一碗红糖水。
“这什么东西?”她明知故问。
许闻洲如实回答:“红糖水。”
倪漾盯着碗迟迟不动,似乎在发怔,许闻洲试探性地把碗朝她面前推近:“身体不,不舒服,影响,学习。”
“呵。”倪漾鼻间哼出一声笑,“那你可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她又开始浑身冒刺,许闻洲只当做听不懂弦外之音,以不变应外变。
倪漾拎起精致小巧的汤匙,贴到唇角试了一下温度,“呀,好烫。”
许闻洲心口一紧:“放,放凉,再喝。”
少女的唇色逐渐恢复红润,眼睛就这么望着他:“那老师待会儿记得提醒我哦。”
许闻洲连忙低下头,握着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