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关心你。”
梁恪言喉间释出一句没什么波澜的谢谢。
“你昨天怎么不来看烟花?”柳絮宁突然想到这件事。
梁恪言:“我?爸找我?。”
听到是梁安成找他,柳絮宁就没声?了。只是……她一思?考,那不对呀,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和梁安成见?完面之后额头上莫名其?妙就多出了一个伤痕,所以是……
想到这里,她突然噤声?。好像无意之间问了件不该问的事情。
她鬼鬼祟祟地抬眼,又?去看一眼他的额头,却?被他的目光抓个正着。刻意地放下额前的碎发,遮盖住那道伤痕,如果不仔细地凑近去看,的确很难发现。
在他发声?之前,柳絮宁先发制人:“我?就随便看看。”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梁恪言:“我?也没问什么。”手机在他手里把玩着,一角立在桌面,另一角随他指腹轻微晃动而打转,“我?随你看。”
他坐姿松弛闲适,任何真实情绪都不外露。也许,他的确不在意。但就是因为这份不在意,所以能接住所有的不堪与攻击,所有的污言秽语与千磨万刃。
心跳像失控的皮球,柳絮宁决计真的不再多看他一眼。
满满一大?碗陵水酸粉下去,柳絮宁是真的吃饱了。走之前,柳絮宁想去上个厕所,半分?钟后又?慢吞吞地挪着步伐走到梁恪言旁边问他能不能陪她。
梁恪言疑惑地看着她:“厕所里藏着鬼?”
柳絮宁咬唇:“门锁好像坏了,关不上。你能在门口站着吗……”
梁恪言被这请求愣到,转而了然地跟在她后面。
许芳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开?了静音,他都没收到。他不准备回拨,只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吃了解酒药了,现在准备睡觉。
下一秒,许芳华的信息就弹出来,说她就站在他房间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了,怎么没有人给她开?门。
一条语音弹过来,梁恪言调整好音量后放在耳边,许芳华那略带埋怨的话就传入他耳际:【梁恪言,你长大?了居然开?始跟奶奶撒谎了!】
梁恪言忍笑,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学生时?代偶尔胆大?包天地逃了家庭教师的美术课而被爷爷奶奶抓包的日子。
他边思?考边打字:【里面有点闷,出来走走。】
许芳华:【一个人?你今天喝得有点多。】
梁恪言:【两个。】
许芳华:【于特助吗?】
梁恪言面不改色地撒谎:【对。】
一分?钟后,许芳华回:【那行,早点回来。】
梁恪言:【好。】
老旧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的新特助出来了,梁恪言抽过一张纸巾给她递去。
柳絮宁评价:“服务周到。”
当然,不然怎么做人特助呢。
柳絮宁和梁恪言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黑夜里的道路暗淡柔软,路灯像小铃铛随闯入者的步伐踏入,电流碰撞,倏然亮灯,光亮停留几秒,又?伴着脚步变轻,再暗下去。
穿过交错着的巷弄,寂寞无声?的海岸线进入柳絮宁的视线。开?年会的缘故,再加上已过零点,今时?此刻无人光顾这片海岸,星星在海面上升起,海鸟点过水面,结束一场夜间派对。海风凉得开?始让人抱臂蜷缩,偌大?柔软的海滩仿佛成了他们两人的舞台。
柳絮宁时?不时?打开?微信看一圈,再看着没有回信的界面,暗自叹口气。
过高的海拔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梁恪言刻意忽略掉身边那个人的手机发出的光亮。
他并不好奇她是不是在和他弟弟聊天。只是,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讲,和他走在一起,却?要和他弟弟聊天,那实在是有一点过分?。
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柳絮宁大?喜过望立刻接起:“喂,姜媛——”
“……”
“没事,就是想问你那个仙女棒还有吗?”
“……”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