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远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安如意在他身后,假模假样开口。
「算了,宁远,没必要为了奴婢和公主闹矛盾,公主说得不错,奴婢蒲柳之姿,哪儿配得上公主的道歉呢?」
她垂下眼眸,柔柔弱弱的样子,立足了坚强小白花的形象。
忽然,人群传来骚动,原来是赵书简来了。
周围的人纷纷给他让路,很快,他就走到我面前。
「皇姐,既然做错了,道个歉又何妨,没必要搞得——」
我似笑非笑看着他们,「本宫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呢,果然是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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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书瑾,闹也该有个限度的,你知道我最不喜你以势压人。」
顾宁远脸色如墨,如果可以,我猜磨出来的墨定是上等黑墨。
我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
「你不喜欢关本宫什么事,本宫喜欢就行了。」
「还有,你是臣,我是君,别叫得那么熟。」
前世,顾宁远每次见我必定沉着脸,端得是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
每次我都会安慰自己,他就是那样的性格,见谁都不苟言笑,学不会别人夫郎的温柔姿态。
更何况这亲事是他自己求来的,总归我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可我没想到,他不是不温柔,只是温柔都不是对我。
我曾亲眼看见顾宁远笑着收下安如意绣的荷包,满眼心疼地给她扎了针眼的手指上药。
知道他带着安如意去集会,纵容她胡闹,默默跟在她身后付钱。
也知道他总会留意安如意的喜好,每次见她都会带着她最喜欢的糕点。
小心翼翼,遵守着那道界限。
可对我辛苦做出来的荷包,只一句「以后别做了」就打发了,从未正眼瞧过我手上受的伤。
也从未留意过我的喜好。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高中状元后,要跪在父皇的御书房门口求娶我呢?
重来一回,我才明白。
原来我一直被困在骗局里,被困在他们以爱为名编织的蛛网里。
可其实,我从来都是自己。
我有父皇母后最纯洁无瑕的爱,又何必去强求那掺着各种杂质的说不清到底是不是爱的爱呢?
这场赏花宴到底是匆匆结束,表姐一边为我抱不平,一边向我道歉,她并不知道安如意也会过来。
我宽慰表姐之后,带着顺心吉祥回宫了。
今日这一闹,又何妨不是一个机会呢?
母后得知发生的一切后,第一次对赵书简动了怒。
得知赵书简竟然把安如意恢复自由之身后放在太子府养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亲自下了懿旨,将她封为太子奉仪,顺便还另外赐了几个美人。
这可与上一世直接被封为贵妃差了不止一点。
奉仪,那可是最低级别的太子妾室,也不知道安如意知道后心情如何。
不过我也没功夫再去关注他们了。
一个月后就是母后的生辰,前世,安如意在生辰宴连作好几首诗词,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