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没敢打招呼,就趴在山顶石桌上,遥遥看着那个经常来这里爬树的家伙。
李宝瓶发完呆后,无比娴熟地抱着树干滑落在地,撒腿飞奔。
她也看到了那边高高举起手臂却说不出话的李槐。
李宝瓶只是瞥了眼李槐,就转过头,脚下生风,跑下山去。
李槐一时间有些哀怨和委屈,便从地上找了根树枝,蹲地上圈圈画画。
李槐眼睛一亮,记得上次自己写了爹娘,他们果然就来书院看自己了。
那么自己写一写陈平安的名字,会不会也行?
李槐咧嘴笑着,开始写陈平安三个字。
不等他写完,就伸出一只手,把只差一笔就写完的字都给抹去。
李槐一头雾水,看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李宝瓶。
李槐又赌气地写了个陈字,李宝瓶伸手擦掉。
若是以往,李槐可能就会退缩了,可今天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愣是硬着头皮又要开始写。
李宝瓶也不说话,李槐用树枝写,她就擦伸手擦掉。
结果等到李槐写断了那根枯枝,还是没能在地上写出一个完完整整的陈字,更别提后边的平安两字了。
李槐丢了半截树枝,开始嚎啕大哭。
李宝瓶不理睬李槐,捡起那根树枝,继续蹲着,她已经有些尖尖的下巴,搁在一条胳膊上,开始写小师叔三个字,写完之后,比较满意,点了点头。
李槐胡乱擦了把脸,抽泣道:“李宝瓶,你再这么欺负我,陈平安来了后,我就跟他告状!他一生气,说不定就不乐意当你的小师叔了!”
李宝瓶换了一种字体,继续写小师叔三个字,聚精会神盯着地面,对于李槐的威胁,置若罔闻。
李槐突然挤出一个笑脸,小心翼翼问道:“李宝瓶,你就让我写三个字呗?可灵验了,说不定明儿陈平安就到咱们书院了。真不骗你,上次我想爹娘,这么一写,他们仨不就都来了,你是知道的啊。”
李宝瓶头也不抬,只是递过了树枝。
李槐雀跃不已,只是手上树枝刚刚落笔,李宝瓶冷不丁皱眉道:“好好写!”
李槐吓得手一抖,立即歪歪扭扭得不像话了,他哭腔道:“你干嘛?!”
李宝瓶帮着擦掉痕迹。
李槐破涕为笑,开始认真写那个陈字。
写完之后。
李宝瓶环顾四周,“人呢?”
李槐哭丧着脸道:“哪有这么快啊。”
李宝瓶起身麻溜儿跑向那棵大树,站在树枝上举目远眺。
李槐眼珠子急转,心知不妙,丢了树枝就开始跑路。
只是他哪里跑得过李宝瓶,给下了树的李宝瓶很快就追上,李槐吓得蹲身抱头。
只是李宝瓶这次破天荒没有揍他,沿着山路一直跑向了书院山门,去逛荡大隋京城的大街小巷。
在李宝瓶风风火火游览京城街巷、李槐劫后余生返回学舍的时候。
大隋山崖书院的山门那边。
风尘仆仆的一行四人,一位白衣负剑背竹箱的年轻人,笑着向山门一位年迈儒士递出了通关文牒。
老儒士看了很久,上边的两洲各国各地印章,钤印得密密麻麻,老人心中满是惊讶,抬头笑道:“这位陈公子游历了这么多地方啊?”
拜访书院的年轻人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