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宣的想法十分羚羊挂角,直接跳往别处的十万八千里之外了,笑问道:“刘爷爷,你是剑修,那说说看,为何世间修士的兵器万万千,唯独你们用剑的,这般厉害万分、还被誉为杀力第一呢?刘爷爷,你可别随便糊弄我,我可是晓得的,剑修最吃钱,以及先天剑胚是咱们练气士里边的万中无一,这两个原因,才不是全部的缘由。”
老人哈哈笑道:“这就是一本很老很老的老黄历喽。”
老人不再说话,抬手指了指头顶高处。
袁宣瞅了瞅,点点头,最喜欢刨根问底的三郎庙少年,这次竟是不再询问什么,开始安安静静钓鱼。
可袁宣还是有些心痒,犹豫了一下,便向老人伸出三根手指。
老人摇摇头,再次伸手,指了指更高处。
袁宣收起两根手指,只剩下一根。
老人笑了笑,仍是摇头。
袁宣终于开始安心钓鱼了。
反而是比少年岁数更长的女子武夫,一头浆糊,迷惑不解,不明白这一老一少在打什么哑语。
半个时辰后,依旧毫无鱼获。
袁宣抛了一把饵料丢入湖水,水有水脉,看似湖面平静,实则底下大有讲究,少年可不是随手乱抛的,他随口问道:“听说黑河那边的老鼋,饲养了一对最少活了一千五百载的金色蠃鱼,刘爷爷,我若是与杜叔叔说一声,咱们能不能杀过去,与那头老鼋花钱买来啊?”
老人耐心解释道:“除非是将其打杀了,否则此等灵物,买是注定买不到手的。可是老鼋能够这鬼蜮谷活这么久,想要成功打杀,极不容易,除非是竺宗主亲自出手,不然往那老龙窟深处一躲,再难寻见了,哪怕你杜叔叔也要无可奈何。”
袁宣哀叹一声,“打杀就算了,我做得到也不做,天生万物自有其理,修行之人,本就是逆流而行,再造杀孽,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真不知道那些兵家修士,为何能够杀人不眨眼,还可以不沾因果业障。”
老人笑道:“只要是能够成为一教一家一宗的,自然各有其大道根祇,在这方天地间立得定,站得稳。”
袁宣挠挠头,苦兮兮道:“刘爷爷,咱仨的鱼漂儿,倒是比那门神还要立得定,一个个比一个稳当。”
老人哈哈大笑。
女子也跟着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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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庐镇北边的客栈,杜文思站在门口。
那位出身于铜臭城却在这边长大的女子,与这位披麻宗金丹修士并不陌生,杜文思就是出了名的君子风范,所以负责客栈大门的女子并不拘谨,见杜文思在门口站了许久,便好奇问道:“杜仙师,是等人吗?”
杜文思摇头笑道:“里边闷,出来透口气。”
女子无言以对,很快便想起一件事来,上次杜仙师也是这般,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来着。
前些年,有一位境界极高的年轻女冠,行事跋扈,竟是不从牌坊楼那边进入鬼蜮谷,而是直接一剑劈开了天幕,现身之后,结果又掉头走了,然后又两次劈开那传说中坚不可摧的天地屏障,最后一次,刚好是在青庐镇不远处,那位女冠这才收手,落在了青庐镇上,然后住进了这座客栈,正好是杜仙师待客,后连竺宗主都来了。
她这几次擅闯鬼蜮谷,都引来了几位英灵的前去截杀。
最后一次,更是被宗主劈出了一刀,只不过给那女冠硬生生接下了。
而且宗主竺泉也只是象征性示威而已,并未倾力。
一番言语后,竺泉便径直返回茅屋,任由那位女冠入境,算是过了披麻宗这一关。
那外乡女冠在客栈只待了一天,离开的时候,依旧是一剑破开天幕,十分蛮横无理。
不过比来的时候稍稍含蓄一些,先是御剑去了北边一座城池上空,这才破开天地禁制逍遥离去。
然后杜仙师就站在门口这边,也站了很久,自己问他,还是先前的答案,里边闷,透口气。
杜仙师真是那君子,说谎都不会。
后来听客栈里边的神仙客人说,那外乡游历至此的女冠,是一位来自桐叶洲的女修,在砥砺山那边与一个名叫刘景龙的修道天才,那是一位天才中的天才,便是她这个看门的小散修,都听说过刘景龙的鼎鼎大名,他与那别洲女冠,双方在那座砥砺山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一位姿色平平的佩刀女子从街上缓缓走来。
看门女修赶紧屏气凝神,等到那人走近客栈,颤声喊了一声宗主。
佩刀女子笑着点头回礼。
然后喊了杜文思,说是一起走走。
杜文思与宗主竺泉并肩而行。
竺泉笑着调侃道:“行啦,那黄庭是说过她南归之时,会再来一趟青庐镇,可是她来不来,什么时候来,是你等在大门口,就能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