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新丰走出半里路后,蓦然瞪大眼睛,怎的前边又是那个手持行山杖的年轻书生?
老子这是白天见鬼了不成?
胡新丰小心翼翼捡起一块石子,轻轻丢过去。
刚好砸中那人后脑勺,那人伸手捂住脑袋,转头一脸气急败坏的脸色,怒骂道:“有完没完?”
胡新丰想笑,突然又不敢笑了。
胡新丰心弦紧绷,就要掠出这条突然让他觉得阴气森森的茶马古道,只是那人竟然直接向他蹒跚走来,这诡谲一幕,让胡新丰一时间动弹不得。
胡新丰脸色僵硬。
那人扶了扶斗笠,笑呵呵问道:“怎么,有大路都不走?真不怕鬼打墙?”
胡新丰咽了口唾沫,点头道:“走大路,要走大路的。”
两人一起缓缓而行。
胡新丰掂量了一番,发现那人似乎脚步不稳,脸色微白,额头还有汗水渗出,犹豫一番后,迅速气沉丹田,迅猛一拳砸中那人一侧太阳穴。
砰然一声。
那人又飞出了茶马古道。
胡新丰用手掌揉了揉拳头,生疼,这下子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只是又走出一里路后,那个青衫客又出现在视线中。
这下子胡新丰是汗流浃背,却偏偏背脊生寒了。
所幸那人依旧是走向自己,然后带着他一起并肩而行,只是缓缓走下山。
胡新丰一直汗如雨下。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胡新丰猛然后撤,高声喊道:“隋老哥,曹公子,此人是那杨元的同伙!”
只是那一骑骑只是擦肩而过,都无人转头看他。
胡新丰如遭雷击。
年轻书生微笑道:“这就有些尴尬了。”
但是年轻书生突然皱紧眉头。
骑队当中,那幂篱女子以心湖涟漪焦急道:“陈公子救我!”
陈平安只是置若罔闻,放慢脚步,他一慢,胡新丰就跟着慢起来。
但是女子那一骑偏不死心,竟是失心疯一般,刹那之间拨转马头,独独一骑,与其余人背道而驰,直奔那一袭青衫斗笠。
饶是陈平安都有些目瞪口呆,见过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但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那幂篱女子纵身下马,飘落在他身边,然后躲在他和书箱之后,轻声道:“陈公子,我知道你是修道之人,救救我。”
陈平安转过头,问道:“我是你爹还是你爷爷啊?”
那女子猛然间摘了斗笠,露出她的容颜,她凄苦道:“只要你能救我,便是我隋景澄的恩人,便是以身相许都……”
不曾想那人一巴掌就将她打得原地几个翻转,然后摔倒在地,直接将坐在地上的她给打懵了。
那人说道:“我忍你这一大家子很久了。”
但是下一刻,那人便叹息一声,面朝她和胡新丰的文弱书生手中,凭空多出一把玉竹折扇,微笑道:“唐突佳人,唐突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