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不断外出远游,他人纷纷游历至此。
除了飞升城不断壮大,井然有序,人人肉眼可见。
此外许多别家人事,都逐渐浮出水面。
年轻十人当中,白玉京道士山青,是道祖关门弟子。少年僧人,手持十二环锡杖,独自远游。
候补十人之中,又有流霞洲的天隅洞天蜀中暑,已经打造出一座超然台。
此外这座天下,已经有多位玉璞境修士,比如青冥天下大玄都观,剑仙一脉的某位女冠。
隐官一脉,反正一切都有旧例可循,按部就班就是了,事实上避暑行宫还早有谋划,给出了一份详细方案。
先前隐官一脉离开城池,分散四方,勘验山河。刑官一脉随后选址八处灵气充沛的形胜之地,开疆拓土,为飞升城圈画出千里版图,作为飞升城千秋大业的立足之地,立身之本。
旧避暑行宫,曾经留下一本内容详实的书籍,年轻隐官亲笔书写,林君璧、宋高元在内的所有外乡剑修,合力编撰此书。
分为架构篇,其中北俱芦洲披麻宗,春露圃,桐叶洲太平山,宋高元所在鹿角宫,林君璧所在邵元王朝的庙堂、沙场,等等,其运转方式,皆是一个个案例。
外拓篇,如何打造仙家府邸,布置阵法,对外安插谍子,以及各洲宗门、雅言、风俗,又细分为十二大条目。
人心篇,例如其中就有如何打造学塾,以及相关的注意事项。
山水篇,专门讲解浩然天下的各地五岳、山水神灵。
这本洋洋洒洒十余万字的书籍,祖师堂成员,除了被隐官一脉删去了人心篇,此外内容,人手一本。所以如今飞升城剑修,对于那座浩然天下的繁琐规矩,兴许还不算真正熟悉,但是绝不至于陌生。
“刑官,我有话要说。”
顾见龙突然起身笑道:“刑官一脉其中两拨剑修,总计十四人,在分别去往南北两个方向途中,都与桐叶洲、扶摇洲修士起了不小的冲突,听说还杀了人,回了飞升城之后,酒桌上,言论重心,都是在说那两洲修士皆废物,我听说之后,都要觉得好像浩然天下那两洲的修士,金丹境完全可以视为观海境了。若是属实,我顾见龙一个金丹剑修,岂不是就可以一人就横行南北两处了?反正如今天下元婴不多,玉璞更少。”
顾见龙最后补了一番言语,“当然,刑官一脉两拨剑修所杀之人,都是该死的,这一点,我要说清楚。可话又说回来,如今所谓的一个该死一个该杀,暂时还只是通过刑官远游剑修的言论来判断,至于事实如何,是不是与真相有出入,需要我们隐官一脉做出进一步的确定。一家人关起门来,不怕丑话说前头,确定了真有剑修出门在外,肆意滥杀,帮着咱们飞升城赢得偌大威名,好意心领,必须还礼,我到时候可是要登门找人讲道理的。”
名为水玉的簸箕斋金丹剑修,微微皱眉,“顾见龙,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王忻水与之争锋相对,皮肉笑不笑道:“水玉兄,人间当真有小事?哪个大事不是小事来。”
那与顾见龙和王忻水关系都不差的水玉,正要继续言语,却被师兄歙州以心声拦阻下来。
一位刑官一脉的年轻剑修讥笑道:“当年大战之时,某些人出力不多,如今闲了,对付起自家人来,倒是不遗余力。若是如此,我看以后只要遇见了外人,我们飞升城剑修就主动让道,遇事先道歉,如何?”
难不成就你隐官一脉剑修可以说阴阳怪气的言语?
谁不会!
董不得和罗真意几乎同时要站起身。
不曾想宁姚看了一眼那年轻剑修。
转瞬之间,连人带椅子飞出祖师堂大门外。
然后宁姚说道:“议事完毕,就换个人,换条新椅子。”
那个年轻剑修摔落在地后,又惊又惧更恨,他正要开口说话,然后好似被剑气笼罩全身,变成一个惨不忍睹的血人,当场昏死过去。
宁姚说道:“继续议事。”
齐狩神色从容。
高野侯无动于衷。
一位元婴老剑修欲言又止。
邓凉轻轻叹了口气,门外那人,说话就全然不过脑子的吗?
顾见龙之言语,就事论事,门外那个却偏偏对人,并且针对了整个旧避暑行宫一脉剑修。
大节私德,善恶功过,对错是非,何其复杂。一旦对人不对事,如何讲得清楚某个道理?
宁姚看着寂静无声、迟迟无人开口的众人,淡然说道:“坐在这里的人,可以不是剑修,可以境界不高,但是脑子不能太蠢。飞升城如今就这么点人,不过是圈画出千里地,就已经略显捉襟见肘,所以玩弄山下庙堂党争那一套,还早了点。祖师堂议事,唯一的规矩,就是对事不对人,喜欢对人不对事的,就别来这里占位置了。”
宁姚随后望向齐狩,问道:“此人在刑官一脉内的举荐人、担保人,各自是谁?”
齐狩报上两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