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一等一的修道天才,当之无愧的山上俊彦。境界,姿容,气度,才智,身世师传,俱是拔尖。
尤其是那曹衮,相貌尤其出彩,头戴紫金冠,身穿一件青色法袍,腰别一支白玉笛,翩翩佳公子。
他们并没有早早赶到宅子门口迎接,此刻就只是起身抱拳而已,没有任何繁文缛节。
即便此刻见着了诸位前辈剑修,都没有什么见过某某剑仙的客套话。
这一幕,实在是让那些没去过剑气长城的几个老人,倍感唏嘘,心中喟叹不已,不愧是去过剑气长城的年轻人。
可是就连蒲禾和司徒积玉这样出了名脾气差的剑仙,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先前在金屑渡口客栈那边,这拨相熟的剑仙们骂骂咧咧,相互拆台,此刻,都像是参与祖师堂议事一般,规矩得很了。
尤其是那个蒲老儿,在山上是公认的“哪家小娃儿不讲规矩,在老夫这边缺了礼数,就好好替你们爹娘师父教做人”。
此刻也没有吊儿郎当,反而神色肃穆,方才跨过门槛之前,见着了屋内几个才是金丹境的晚辈剑修,老人主动抱拳。
宋高元出身扶摇洲鹿角宫,只要将来跻身上五境,就是毫无悬念的宫主人选。
一来宋高元是山上“仙材”出身,父母是一双道侣,而且都是鹿角宫当代宗主的嫡传,再者那位德高望重的蓉官祖师,一向对宋高元最为器重。玄参来自金甲洲空灵派,师门祖山昙花峰,每逢雨后时节,有那“神龙出洞云黄天紫”的美誉,师祖元清耀,仙人境,拥有一件仙兵品秩的青紫色书册,名为《河
岳英灵集》。
老祖战死。是扶摇洲第一个战死的本土仙人。
拜月山下印月溪,炼日峰上扫花馆,两山相邻,曾是一洲精怪出身修士的心中圣地。
也是浩然天下除了中土铁树山之外,宗门祖师堂内供奉客卿,妖族修士最多的一个。
在那场席卷一洲的惨烈战事中,这些扶摇洲本土妖族出身的谱牒修士,跟随元清耀赶赴战场,战死大半。
这两座顶尖宗门,都在战事中毁于一旦,如今正在重建。
曹衮出身流霞洲方寸宗,以擅长炼制方寸物着称于世,但是收徒要求高,谱牒修士数量极少。
山巅有枯石耸立,高出群峰,枯石崖壁之上,篆刻有相传是白也亲笔的两个榜书大字,“补天”。
开山祖师在此开辟有一座书斋,长生斋,成为历代宗主的私人道场,代代相传。
上任宗主,是流霞洲仅次于青宫太保荆蒿的山上第二人,名次犹要在天隅洞天洞主之前。
之所以是上任,在于这位老宗主是极少数主动赶赴金甲洲战场的大修士,返回宗门没多久,就对外宣称闭关,实则兵解离世。
如今方寸宗已经在扶摇洲筹建下宗,据说只是金丹境的曹衮,有希望凭借在异乡积累下来的战功,获得中土文庙许可,破格担任下宗之主。
但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理由。
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三位重返家乡天下的年轻人,出身剑气长城避暑行宫隐官一脉。
并且以隐官一脉剑修的身份,去过战场。这拨剑修当中,除去那些弟子辈分的少年少女们,其实是有高下之分的,比如其中公认战功最大、曾经亲手做掉一头玉璞境剑修妖族的谢松花,未必看得起战功累积不如自己的宋聘,宋聘肯定看不起蒲禾,在剑气长城跌过境的蒲禾,看不起不曾跌境、只会四处“摸鱼”的司徒积玉,司徒积玉看不起只是年轻那会儿曾经去过剑气长城却屁事没干的于越,于越看不起那拨从未去过剑气长城的,没去过剑气长城的老剑修,其中没去过倒悬山的,就又看不起去过倒悬山却不曾去过近在
迟尺剑气长城的……
道理?
道理都在剑气长城的战场上了。
厅堂内摆放有两排座椅,剑气长城出身的剑修坐在一边,没去过的,坐在另外一排。
可能是照顾后者的心情,也可能是免得双方人数悬殊,又或者是方便面对面议事,曹衮三人坐在了谢松花他们的对面,七位地仙剑修的身前。
早就备好了一些酒水、吃食,搁放在两条座椅间的花几上边,有糕点藕粉,冰镇梅子酒,绿豆汤……
孙藻,金銮和雪舟这几个少女,已经开始瞄准手边的食物,只等师父们点头,就可以开动了。
至于今夜的议事内容,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没自己开口说话的份,听着就好了。性情倨傲如野渡,也是这般心思。
显而易见,当年离开剑气长城的孩子,无论是练剑资质好坏、本命飞剑品秩高低,甚至就连口味,避暑行宫那边都是很熟悉的。
谢松花啧啧称奇,带孩子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隐官更擅长。就是脸皮薄了点,开不起玩笑话。
扶摇洲两位本土剑修,元婴境,一谱牒修士,一山泽野修。此外还有西北流霞洲和西金甲洲的两位元婴境老剑修,一男一女,这些年都在闭关,一个是试图破境之法,一个是养伤多年,算是临时被喊来扶摇洲凑数的。宋聘和蒲禾,只是各自寄出一封信的事情。两位剑仙在信上都没说为什么、准备做什么,只给了个碰头的地址。也没有回信一封询问缘由,二话不说就赶路去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