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孩子心里有意见啊!”薛母很着急,仿佛下一秒薛付之就会醒来离他而去,“你说,会不会是之之知道了什么所以才……”
“不可能!”薛父突然开始生气,甩开薛母的手,“再说了,当初也是你……算了,我不多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薛父的这番话像是刺到了薛母的痛点,她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眼泪此刻瞬间决堤,连声音都提高了一倍:“仁至义尽?二十多年了你现在说仁至义尽?孩子给你买东西,给你做饭吃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吗?现在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心狠吗?”
“我不管,他就是我亲生的儿子!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不管他,我就跟着儿子一起离开你们薛家!”
“你小声一点!”薛父很了解她的妻子,平时薛母在家里,扮演的都是脾气好又弱势的角色,但只要涉及到薛付之,就会态度就会无比强硬,不容拒绝。
只要不顺着她的心意来,那就等着家里天翻地覆吧。
薛父起家也是靠着薛母的嫁妆,如果薛母真的离开薛家,对他也是很大的损失。
他按捺着性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拍拍薛母的肩:“好了,我怎么会是那种狠心的人呢?你跟我好好说,一起给之之想办法不就好了!”
“他那么急着工作,无非就是为了钱,要多少,给他就是了!我们家还缺这点钱不成!”
薛母这才平静下来一点,接过江焕诚递来的纸巾,擦干净眼泪,酝酿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那,等之之醒来,你把你手上的股份,分一半给之之。”
——此言一出,私人病房的走廊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薛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生气都忘了:“……你说什么?一半?”
“对啊,公司一半的股份不是在你手上吗?你再分一半出来给之之,让他做一个小股东,怎么了?”
听见这话,薛父都有些被气笑了:“小股东?接近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跟我说小股东?”
“要不这样,我直接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他,让他当薛氏最大的持股人,当董事长,怎么样?”
“你儿子在娱乐圈混这么多年,买东西都不知道要利益最大化,现在你准备让他当这么大的股东?——怎么,你以为你儿子是云城第二个傅桓烨?”
“这……这我哪知道……”薛母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质问,有些心虚。
虽然她也出身商贾世家,但从小也不过问家里的生意,继承的那点股份,一直都是薛父在帮她打理,当然不清楚这些。
“反正,你得给他点什么。”她放低声音,“左右,他也是你的儿子,就算把公司给他,也没什么吧……”
“什么?”薛父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生气这回事,心中只剩下震惊了,“公司?他一个外……”
话说到一半,薛父用余光撇了一眼旁边的江焕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总之,不用你担心,该你儿子的钱,我一分不会少,至于别的,你不懂,就不要瞎指挥了。”
他直起身,跟江焕诚交换了个眼神,带着歉意地颔首:“小江啊,你伯母她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江焕诚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没事,伯母担心之之,这也是人之常情。”
见江焕诚终于说话,薛母又来了劲,拉起了江焕诚的胳膊:“小江,你也知道,伯母没主见,保护不了之之,你……唉,我就是想着,你们要是能早点修成正果也好……”
语罢,江焕诚的表情一僵。
“这……还是等之之醒来,问他的意愿吧,我尊重他的决定。”江焕诚沉声道。
“行了,你别在这里瞎操心了,怕人家跑了不成?”薛父一把将薛母往旁边的家属休息室推,“瞧你这脸色,好好休息去吧,这边有护工,之之醒来第一个通知你。”
“要是之之醒来,看见你为了他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孩子也该难过了。”
这一通闹腾,薛母也确实没有什么精力了,她还想再多看薛付之两眼,但浑身无力脚步虚浮,又觉得薛父的话有道理,便顺着他推搡的方向,进了休息室。
***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假期,傅栖眠当然是选择了将整个早上的时间都用来赖床,傅桓烨熬了好喝的粥,在早上的时候专门给他送到了卧室,连哄带骗地帮他漱了口,然后在他眼睛还没有睁开的时候就喂完了一整晚粥。
顺便在睡得香香软软的脸颊上亲了两下。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一点凉了,傅桓烨的休闲服不厚,刚好可以把皮肤的热度传递出去,傅栖眠眼睛还没有睁开,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热度,便把脸贴了上去,脑袋埋在胸肌里,还捏了两下。
傅桓烨看着迷糊着眼睛都要揩油的小狐狸,无奈地笑了笑,给他擦嘴。
“吃过早饭,中午起来就不会胃疼了。”做完这一切,傅桓烨才重新把傅栖眠的脑袋放回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
等到下一次傅栖眠再和枕头分开,就已经是中午了。
为了迎接傅栖眠回家,傅母又一次亲自下厨,轻声慢语地给傅栖眠打了电话,让他下楼吃好吃的。
这几天为了排练实在是太累了,傅栖眠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就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一截白皙柔软的细腰从宽大的丝绸睡衣下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