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总?他是傅总?我使唤了傅总?完了完了,我不会要失业了吧?不会被直接封杀吧……”
傅栖眠一脸平静,拍摄结束,他就直接换掉了衣服。
“我的天,傅桓烨,那是傅桓烨?”燕茴瞪大了眼睛,“他平时都不怎么在新闻上露脸,我还不知道呢,竟然这么一表人才——就是没什么表情,怪让人讨厌的。”
“哈哈。”傅栖眠弯了弯眼睛,“是有点。”
“算了,不管了,今天这么顺利,说好了,姐请你喝一杯,走。”
——
“老板,傅老师推掉了您给的通告,而是……去了被我们拒掉的siyer珠宝。”秘书将文件和邮件放在办公桌上后,退至门口,垂首不言语,等着落地窗前站着的人发话。
拒掉倒不算,只不过siyer珠宝原本是打算通过悦江来约傅栖眠,没想到先被燕茴截了下来,直接对接上了傅栖眠本人。
江氏大楼的顶楼办公室也算风景独好了,临下可以一直看见海港上的日落,只不过稍稍看向另一面,景色就会被一条街外高耸入云的傅氏大厦挡得严严实实。
望着残阳渐渐被水平面淹没,江焕诚并没有多在意秘书的话。
退掉他给的资源,自己找门路跑通告,这种耍小脾气的事情傅栖眠做过不少次,他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从前只觉得这样的小把戏又无聊又难缠,还会拖累公司原本的进度——现在倒觉得,有些咂摸出味儿来了。
他摸出一根烟,准备到办公桌上找打火机点燃,却在另外一个口袋里找到了一只。
这只打火机,是傅栖眠的。
不,原本是他的,只不过后来送给了傅栖眠,现在又被还回他手里。
演小混混的时候点燃香烟用的,也是这只打火机,道具导演还说,这打火机做旧得真好,完全就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特别符合《疑城之夜》的时代背景。
那个道具导演哪里知道,这就是十来年前的打火机。
为了生计,年轻的江焕诚打过黑拳,干过摩的,收过债,赚到第一个一万块的时候,他给自己买了这只十几年前就已经上千块的打火机。
那个时候他就暗暗告诉自己,他将来要把那些贵的、好的,不管是打火机,还是吃的用的穿的花衣服,都通通买下来。
买下来了,给谁用呢?
他也不知道,所以其实也一直没有赚到什么实质性的大钱,也没攒下钱过。
然而,过了几年,在他一次收过债后,满身是血地坐在青石板地面上,靠着角落一边做白日梦一边把玩着打火机时,一个背书包的少年跌跌撞撞闯入了他的视野。
只用余光一扫,江焕诚就知道这个玉琢一样的少年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他并不介意这个少年就此闯入他的生活。
刚刚成年的小家伙又漂亮,又热烈,跟那些混混们在会所里认识的“少爷”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没得比。
他们一起逛过街,看过电影,江焕诚借了摩的朋友的车,凌晨两点从家里偷偷接出来,到港口兜风。
尽管两个人都没挑明,但是说不心动,江焕诚自己是不信的。
对,他是喜欢过傅栖眠的,在那段因为没有目的地而胡乱航行的黑暗日子里。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宝剑赠英雄,打火机送情人。
去客运站前,江焕诚把这只打火机送给了傅栖眠。
当他第一次趴在客车座椅底下过夜,或是第一次当群演被导演扇巴掌时,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傅栖眠;当他赚到第一个十万时,想的是终于能给傅栖眠买一件衬得上的好看衣服。
可惜,当他赚到一百万,一千万的时候,他开始畅想要怎么风风光光回到云城,买一座他自己的大楼。
楼快要盖好了,他又想再盖,再盖,他依然没有很明确的目的地,但是已经有了足够的马力和强大的船只,可以在任何一座岸上停留。
至于最开始的那些,被他认为是不堪的作为混混的过去,全部都被他切割了,如果可以篡改记忆,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往事都祛除。
这其中就包括傅栖眠。
然后,薛家助了他一臂之力,薛付之可人儿地出现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迷恋上过一个清澈的少年,想回味这唯一还算美妙的过去,于是开始跟薛付之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