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人简单告别之后,他便抱着薛鼓鼓坐上了自己的车。
薛鼓鼓上了车,才有了一点得救了的实感,立马安心了下来——很快,困意便席卷了她。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在惦念着薛母的情况,也没忘记傅栖眠对自己的帮助:“……妈妈做手术,到底要多少钱啊,你们家医院的话,住院会不会也很贵啊。”
她的声音小小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中期十足,显然是已经困到极点了。
“没有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友情价打个折扣。”傅栖眠摸摸她的脑袋,“不用太担心。”
“折扣……是什么……”薛鼓鼓的眼皮已经开始互相打架了,“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压岁钱都给你……”
——压岁钱之后,她就睡着了。
突然,傅栖眠心中有了一个很搞笑的想法——薛家人,还挺有良心,都变成这样了,居然还留着薛鼓鼓的压岁钱。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护士们就已经对薛母做了一遍简单的检查,到了医院,便直接进了vip病房,情况好的话,明天就能进行手术。
薛鼓鼓睡得不是很安稳,在薛母做完检查、成功转进傅氏私人医院的病房之后,便醒来了,要找傅栖眠。
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被傅栖眠安排留在休息室里照顾她的护工将她带去病房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在车上说了一半的话。
“我的压岁钱,都是自己收着的,”她踮起脚尖,附在傅栖眠的耳边低声说,“父亲跟我要过,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钱在哪里。”
——果然。
傅栖眠打算收回刚刚说薛家人还算有良心的话。
原来不是没有惦记过薛鼓鼓的钱,而是小姑娘太精明,没惦记成功。
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姐,即便薛鼓鼓还在上幼儿园,每年从父母家人那里收来的压岁钱应该也不在少数了——能够让薛父都想办法要来的钱,那自然是笔不小的数目。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薛鼓鼓犹豫了一下。
“没事,肯定会够的,”医院的椅子有点高,傅栖眠把她抱上去坐好,“我会给你便宜点的,友情价。”
“那就好。”经历了这么多事,薛鼓鼓身上已经有了一点未来女强人的影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傅栖眠笑了笑:“——行,那我可就等着了。”
直到薛母安定下来,傅氏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才来了除了薛鼓鼓以外的亲属。
不过不是薛父,也不是薛付之,而是薛母已经嫁到国外的亲姐姐。
得知薛母生病的消息后,她直接赶了红眼航班,才勉强赶回国。
她来了以后不久,薛父和从昨晚开始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薛付之才姗姗来迟。
薛父直接进了病房,薛付之不愿意面对,便在病房外等着了。
本来被通知薛母转到了傅氏私人医院的时候,薛父还是有点生气的,可当他进了病房,看见里面陪着薛鼓鼓的傅栖眠时,便立马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怒气也完全消散了,转而变成了有些尴尬但谄媚的笑。
“……我还从来没有见父亲笑成这样。”薛鼓鼓跟傅栖眠咬耳朵。
那是当然了。
薛父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他在生意场上是处处低人一头的,可在家庭里,他又是一定要做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薛鼓鼓作为他的女儿,可没有机会能看见自己父亲在家里做出这副表情。
“哎哟,小傅少爷,鼓鼓经常在家里提起你呢,”薛父很明显想要跟傅栖眠套近乎,“不知道傅家二老最近怎么样?”
傅栖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们很好——说起来,我母亲比你和薛阿姨岁数还要小几岁呢。”
——现在就说是“二老”,多少有点不合适了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薛父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哦,哦,那……那……”
尽管已经被傅栖眠呛了一回,可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跟傅栖眠说话,然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只言片语。
在他之前的印象里,傅栖眠不过是个小辈,沾了点他哥哥傅桓烨的光而已。
可现在,薛氏的资金每况愈下,即便是傅栖眠,那也是傅氏的小公子,如果傅氏愿意出一点力,哪怕是漏一点喝剩的汤出来,也足够薛氏缓解这次危机了。
“行了,能不能别说话了,”薛母的姐姐从进了病房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薛母,见薛父和薛付之进来,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顾着巴结傅栖眠,就不由得厌烦,“我妹妹还在休息。”
可是随着病房里里外外的人变多,薛母当然也是睡不好的,很快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