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婵恐惧的具象化,就是蛇。
那次任务难度不高,甚至出现了七大姑八大姨追着他们问工作问恋爱问收入的滑稽场面。
这一回,想必不可能被轻松破解。
提起这件事,白霜行没由来地想,季风临恐惧的事物,她还没见过。
“已知的消息,就是这么多吧。”
陈涛摸摸下颌:“我还问了有关无名神和九头蛇的事,家里人都说不清楚。”
他是个话唠,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
“对了,说起逃跑,你们家里人是什么态度?”
陈涛絮絮叨叨:“我爸告诉我,虽然前几次的献祭全都失败了,但村子里的人总归要死,不如让我先死一死,说不定能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把神明唤醒。”
他耸了下肩:“虽然这种话是没错……不过代入他儿子想想,有点心寒。我还是偶然遇到季风临,才从他嘴里知道,咱们要在村口集合的。”
“人之常情。”
贺钰淡声说:“就算机会渺茫,只要有一丁点儿活下去的可能性,就不会将它放弃。”
如果是他,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时间不早,尽快出发吧。”
白霜行说:“趁着还没入夜,尽快抵达目的地——入夜以后,林子里恐怕更加危险。”
季风临点头:“嗯。”
在场都是经历过至少四次白夜的老手,没有一人犹豫拖延。
简单做好准备,白霜行回过头,望向不远处。
作为她“母亲”的女人一直没离开,站在一棵树下驻足观望。
不止她,其他几人的父母也眼眶通红,遥遥凝望这边的动静。
他们都知晓,这大概率是最后一面。
白霜行举起右手,朝着女人用力挥了挥。
后者点点头,面部轮廓被树影遮盖,看不清神色,抹了下眼睛。
短暂的告别后,七人迈步向前。
结界没有固定的形态,看不见摸不着。
穿过它的瞬间,铺天盖地的怨念汹涌而来,把白霜行压得几近窒息。
她听见陈涛小声嘀咕:“不愧是高级难度的白夜,开局就秒杀不少白夜的大后期,好有排面。”
“主系统嘛。”
绝大多数人神经紧绷,只有沈婵和他唠嗑:“要是让我们简简单单顺利通关,它多没面子。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横贯林间,四面八方,全是郁郁葱葱的高耸树木。
路过一道俯身的人影,白霜行仰起头,与它对视。
正如钟静怡所说,靠近它时,压在心口的窒息感更深更重,渐渐演变为躁乱与绝望。
白霜行迅速垂眸,不再看它。
左侧肩头上,嘶嘶浑身紧绷,朝着远处遥遥张望,眼底漆黑,能看出翻涌如潮的戒备。
一息风过,林中密密匝匝的人影好似飘摇纸屑,静静摇曳扭动。
不安感愈发浓郁,恰在此时,小蛇吐出信子,发出绵长轻响——
“嘶!”
同一时刻,白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