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的杨家,表现得非常团结。
开门的伙计终于将栅栏上的铁门打开,厚重的门吱吱呀呀的发出刺耳声。这铁板,还真厚!
“四少爷,还有两位,请!”那伙计警惕性很高,即便杨坤已经介绍过,他依然半缩着身子靠在门板后,将铁门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这是阿希师傅,福爷爷的二弟子。”杨坤伸手向卢灿介绍。
他又问道,“阿希,阿荣师傅呢?”
“阿荣帮师傅搬东西呢。”怕杨坤不了解,他又解释道,“今天太阳好,仓库中有些物品需要搬出来,放在阴凉处透风。”
这位阿希师傅,年岁在三十左右,缅北汉人,一口流利的汉语,穿着长筒裙,短袖对襟衫,瘦瘦的,一副精明模样。
“那你在前面看店,我去后面找福爷爷。”
杨坤挥挥手,带着卢灿、王大柱与潘云耕,往后面去。
转过照壁,空间豁然开阔起来。
会客厅和茶厅,有一道门,直通后院。
从客厅就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民居式的小院子,三面都是瓦房,中间有一块小天井。天井右侧养着一颗粗壮的桂花树。
一位白发老者,鼻子上耷拉着一副眼镜,正在桂树下的一张案几前,手中拿着一把小毛刷,专心致志的清理着一件铜器外部的绿锈——南边多雨,老铜器容易起绿锈。
在另一边,还搭了个简易遮阳篷,下面放了两张条桌,条桌上摆放着十多件的金属器。有些上面已经开始上铜绿或金属锈色,确实需要清理。
老者手中的那件东西,引起卢灿的兴趣。
很少见的商周铜器,器形低矮,有底托,型制很像加厚的铜钵,铜壁布满铆钉纹,这是用来防滑。
这是商周朝特有的铜器——瓿(读‘不’)。
杨坤刚要开口,卢灿拉了他一把,对他摆摆手。
卢灿自己在工作期间,很不喜欢别人打搅。
杨坤点点头,两人放轻脚步,来到老者跟前。
这尊瓿器形厚重,敦实。腹部直径约二十五厘米,口部与底部直径相当,在二十厘米左右,上下内收。在肩部平均分布三枚兽首衔——可以拴上绳子,直接提起。
这兽首应该是传说中的饕首,也就是饕餮的脑袋。
《吕氏春秋·先识》记载,“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商周铜器中的食器,喜欢铸这类兽首。
老者擦拭的很仔细,先用软毛刷,走一遍铜绿,然后用戴白色棉布擦拭。
擦的程序是先内后外,很细致。
卢灿一看就知道,这位老者是古董行的老梆子(行家里手)——铜器的内部有凹坑,视线不好。白布先擦内部,可以避免由外而内擦拭带进去的二次沾染。
新手可不管这些,拿着布乱擦一气。
这就是细节,古玩鉴定和收藏水平的高低,就是由众多类似于此的小细节决定。
“这是什么?”杨坤看半天没明白,抬头问卢灿。
“瓿。”
“你也不知道啊?”他听错了,还以为卢灿说不知道呢。
两人的对话惊动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