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卢灿的手掌,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研究所的另一位汉学教授,伯纳德。他听说有位年轻有为的东方小伙子来我家做客,也想见见,你不会介意吧?”
若是戴静贤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可卢灿没听过伯纳德名字,并不知道他是牛津包德连博物馆的馆长,还真以为对方是汉学教授呢。
“怎么会介意呢?多结识一位牛津大学教授,我回香江也好在朋友们面前吹嘘呢!”
卢灿的笑声很爽朗通透,可是……听在苏利文的耳中,别有滋味。他不自主的向前迈出一步,被眼疾手快的伯纳德跟上,一把拽住。
“咦?苏利文教授,您的气色……很差啊?没休息好?”
被拽住的苏利文回过神来,勉强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昨晚……确实没休息好。”
“迈克,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伯纳德担心苏利文压不住火,把计划好的事情给弄成一团糟,借助掺扶的机会,五指捏捏苏利文的肘部。
“这样啊?我去房间……歇歇也好。”他深深看了卢灿一眼,摆摆手,自己独自进屋。
“很高兴认识你,来自东方的年轻人,我是伯纳德。”
送走苏利文后,伯纳德笑容满面的与卢灿握手致意,又专门夸奖孙瑞欣一句,“欣夫人,无比甜美,主会保佑你们,和和美美,幸福一生!”
说完,他郑重其事的在胸前画个十字架——伯纳德·萧伯特还是圣母玛利亚教堂的神父。
双方客气一番,一道走入别墅大厅,同样是三层,这里的别墅是独栋。相比苏利文的那栋客座教授别墅,空间就要大得多。
大厅右侧贴墙镶嵌着一副巨幅玻璃展柜,长六米,高两米多,里面整整齐齐贴墙展示着六件中国戏服!
龙彼得竟然是中国戏曲研究者!
见卢灿吃惊,龙彼得略显自得,举起两根手指晃晃,“这是闽剧《五子哭墓》的行头,是我从华人街一家倒闭的闽剧班子那里淘换来的,整整花费我两百英镑!”
“彼得教授,真让人……震惊!”
确实出乎卢灿意料,中国戏曲研究之难,不在于类别、不在于曲种,而在于腔韵。一种戏曲,有无数种腔韵变化,实在是让人头疼。以昆曲为例,先是“昆山腔”,行腔婉转;再是“海盐腔”,然后又是“中州韵”,继而是改良“水磨腔”……
张博驹老爷子有心教授卢灿京剧,可看他跟学两次的情形后,主动放弃——在戏曲方面,卢灿的欣赏水平还凑合,学习研究?实在没那天赋。
龙彼得竟然选择戏曲研究,怎让人不吃惊?
卢灿不知道的是,龙彼得不仅对中国戏曲研究很深,特别是南戏,有深厚的造诣,尤对明清以来闽南和台岛剧本、散曲等,涉猎广博,他还是现任欧洲科学基金会附属的道藏研究计划指导委员会主席,对道教的研究很有见地。
龙彼得并没有带卢灿前往储藏室,而是选择客厅临窗的沙发坐下来。苏利文斜靠在一张沙发上,眯着眼睛对几人摆摆手。
“维文先生,伯纳德对昨天您购买的两件物品,哦,也就是那个高尔夫球疙瘩,还有那四幅素描,很感兴趣。”龙彼得笑着为大家端来咖啡,其言语,挺起来很随意。
呵呵,还是来了!龙彼得的演技不错!
他提到的两件,就是昨晚他和苏利文没有准确鉴定的两件——梵高素描稿的意外出现,连带着他们对另一件未知物品(龙涎香)也抱有怀疑态度。
演戏?我也会!卢灿腹诽。
“您说的是?”他挠挠头,似乎要想一想,许久,恍然状,“哦,你说的是那屎壳螂球,还有那只画筒中的小学生画作?”
“对!对!听他们描述,我很感兴趣。”
伯纳德坐到卢灿对面,右手一划拉,将苏利文龙彼得都圈进来,“我们几人都是搞研究的,对于这种未知出处的物件,心底总归有些放不下。”
“不知道……维文先生,可不可以将那两件物品,拿出来大家再研究一下?你也有个确切答案,是不是?”
相比龙彼得的略显生涩,这位演技更牛。
飙演技?
卢灿一拍大腿,“那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安排人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