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纵给送回了清河县,是刀伤,不是箭伤。
箭伤很难治,刀伤就好点了,毕竟他当时穿着精炼铠,被人破甲之后,伤到了后背,从肩到腰的一道伤痕。
随军的医者早就给他缝合好了,裹得严严实实的怕伤口受风,送回了清河县。
大隋有麻药,对治疗外伤有一定的辅助作用,但是副作用也不小,因为是内服,所以经常把人给吃坏了。
所以很多时候不用麻药,尤其是高阶将领,治疗任何伤势都是生扛的,玄纵好在是被精炼刀劈中的,如果是普通刀,单是一个铁锈,就不好处理。
玄挺被缝针的时候,如常人一般有说有笑,这点疼痛,他压根就没当回事。
今天在杨铭的寝房内,一众人正在商量事情,玄纵呢,就在这里拆线。
趴在一只简易的木板床上,任由医者从后背的肉里抽线,这个不怎么疼,正常人都能受得了。
杨铭望着其后背彷如一条巨大蜈蚣一样的伤痕,笑道:
“这次也是命大,再深半分,神仙也救不了你。”
玄纵趴着笑呵呵道:“是我大意了,忘了敌军有精炼兵械,没提防背后之敌,对了殿下,长芦那边拿下了没有?”
杨铭点了点头,返回座位,道:
“崔世枢留一万人在景城,围而不打,剩下的大军,被他带去了长芦,与张须陀合兵之后,已经攻下长芦县,那个谢棱被砍了脑袋。”
房玄龄补充道;“如今他们已经回师景城,刘黑闼覆灭,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元庆呢?”杨玄纵问道。
房玄龄道:“他早早便追着高士达去了,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接下来,房玄龄又跟对方说起了杨暕的事情。
“兄长和叔父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拦着?”玄纵愠怒道。
薛收笑道:“从京师有消息传来,杨公甚至是支持齐王南下江都。”
“啊?”玄纵瞠目结舌。
杨铭笑着解释道:“杨约总是喜欢乱搅和,他是想让杨暕下去胡搞,惹得天怒人怨,然后我再过去收尾,但是他也不想想,杨暕是陛下亲子,天怒人怨也会牵扯到陛下和我头上。”
杨广杨暕杨铭,这是一家人,他们仨之间有什么矛盾,平民可不知道,杨暕坑害了江南,百姓的这股怨气也会落在皇帝和太子头上。
杨玄纵叹息道:“叔父确实是一番好心,就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无妨的,洛阳那边在等我的回信,可我就是不回,”杨铭笑道:“借此可以拖延杨暕南下,给河北争取时间。”
人家独孤纂、窦抗、杨义臣的态度很明显,没有太子同意,他们三个不敢点头让你拿走粮食,别看宇文述暂领民部,可以调动国库,但是战时,军方统帅为最大。
杨铭离开洛阳的时候,大事都是托付给这三个人的,人家这仨的级别,杨暕也不敢乱来,何况宇文述自己也想拖。
宇文述这辈子已经够了,就凭现在的功勋,已经是后世稳进武庙的级别,大隋的四大名将,现在要加上一个宇文述了。
他可不想晚年不保,人家跟卫玄是老搭档,心知卫玄都不敢妄动的局面,他去了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