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裴矩被人带进了内殿。
卢楚起身拿出诏书,然后朝着众人朗声道:
“谕齐王暕,亦系朕之嫡子,曾有骄惰不法,疏远贤良,亲昵小人,人谁不爱其子,朕之宽容,岂料酿成大祸,今行凶徽猷,悖逆至此,尚可以对天地鬼神、腼颜与世人相见乎?今宽尔殊死之罪,令尔自裁,此皆朕委屈矜全莫大之恩,尔非草木,虽死亦当感涕也。”
说罢,卢楚道:“即刻捉拿齐王,殿前问罪。”
这封奏疏,开头就是谕齐王暕,那就是写给杨暕的。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旨意的内容不算详细,齐王怎么行悖逆之事?没有说清楚,不过这就是诏书的惯例,有些事是不会说清楚的,尤其是家丑。
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儿子对付老子,实在没脸详述,也不会让人知道整个过程。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封诏书,内容更简单,大致意思就是朕养伤期间,由太子监国,上面盖的是传国玉玺。
这就不对劲了,在这种时候,中枢级大佬都是可以阅览诏书内容的,传国玉玺可从来没有出现在诏书上面。
虞世基顿时道:“起居舍人虞世南何在?”
李密一脸哀伤道:“被贼人所害,已不治身亡。”
虞世基双腿一软,大喝道:“我要见陛下。”
说着,他就往寝殿方向冲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杨铭道:“别拦他,让他去。”
虞世基浑身一震,脚步却迈不出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进去,就是进了鬼门关,再也出不来了。
他回头望向群臣,有人面无表情如杨玄感,有人颓丧至极,如段文振。
人人表情各一,但没有人再像他一样,一定要见到陛下。
虞世基见状,脸上惨然一笑,看向杨铭:
“太子,岂不闻史书昭昭?”
说罢,虞世基大步进入寝殿。
杨铭环顾众臣,道:“你们谁还想进去?”
王胄、袁充、游元、刘士龙等十余人站了出来。
杨铭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
接下来,控制住局势的杨铭,无需诏书,也能收拾备身府了。
只听杨铭道:“张瑾处事屡屡浮躁,聚大军于殿外,不听劝阻,难当大任,杨玄挺接任左备身府,荆元恒为国捐躯,以国公之礼厚葬,滕王杨纶接任右备身府。”
二人站出来:“臣领命。”
那么接下来,就是安抚天下了,杨铭让卢楚草拟奏疏,召来护儿、吐万绪、张须陀入京。
当然了,是以皇帝的名义,若以他的名义,首先百官会怀疑,来护儿也会举兵。
必须稳住这个人,否则江南还得乱。
那么这三道旨意,内史省和门下省的官员是有权利看的,但是杨铭只让门下省杨达看了一眼。
杨达当然会装作一切正常,然后点了点头:“门下省可以下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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