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凡是被一阵悉索、轻微的穿衣声吵醒,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睛却被团团的眼屎沾粘的撕扯不开。
最后不得不伸手,撕扯揉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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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爷,爷昨黑咧又把火炕烧的太热咧。”
爷爷的背影出现在了炕边,蜷起一条腿正在扎着绑腿。
“爷,得是你又要走咧?”
鹿凡惊恐的撑起胳膊,匍匐着爬到了炕边。
“我娃快盖好么,快盖好!昨黑咧脱的光溜溜的,可别感冒咧!”
爷爷转过身,宠溺的又把被子给鹿凡掖紧。
“一家老小都还要养活呢么,爷不动弹,我娃吃啥?
爷爷这是去上班,两个礼拜后就回来咧。镇子上爷给我娃捎腊汁肉,蓖麻叶包的软软滴!”
“两个礼拜是不是十四天呀?左手换右手,再换回去数到这个指头!”
鹿凡从被窝里伸出自己的左手,捏着无名指给爷爷看。
“嗯,嗯!我娃灵的很么!将来肯定是大学生。”
爷爷开心,一把的把鹿凡抱起,塞进了自己的皮袄大衣里……
房间里终于有了点点光,爷爷划了洋火,给自己点了一锅子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嶙瘦的胸膛节奏的起伏着……
鹿凡不反感这个味儿,反而有点稀罕和迷恋,那是属于爷爷的味道!
“你妈要给你生个小伴伴了,你希望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呀?”
“妹妹!”
鹿凡不假思索的兴奋喊出。
“有个妹妹,将来长大了就可以给爷爷做饭、洗衣服。我就能放心的去地里给牛割草咧。”
鹿凡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爷爷爱溺的抚摸着鹿凡的小脑袋。
“我这个瓜娃呀!啥事情都想着爷爷呢。
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鹿六元。将来你们弟兄俩呀,一定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帮你达、你妈把咱这个家……”
爷爷搂着鹿凡,给鹿凡讲着一些朦胧可懂的道理……
场景切换了。
鹿凡扒在门边,小心稀奇的打量着屋子内的场景。
“凡凡来咧呀,快进来看!你妈给你生了个弟弟,你大、你妈终于有后咧!”
鹿凡蹑手蹑脚的踱入,到了床前,终于一眼的看到了母亲怀里粉嫩的小婴儿。
看着他的笑脸,鹿凡开心的笑了,却突然的一声尖叫。
自己看到的分明就是已经幻化的邬丹的脸庞呀!
四周慌乱了起来,渐渐的有了热烈的声响,而且这回,似乎是真切、现实的。
“鹿主任,你睡醒没?门口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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