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晚上回家,玉夫人就给玉琅清打了电话。
把今天和崔敏真见面的一些对话跟玉琅清说了说,玉夫人语气微怒:
“我就没见过这样做父母的,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处于上升期你就自己多加小心,怀孕了能怪谁?”
“再说了,不想要你就打掉,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生下来不爱就是做父母的没有尽责,甚至还去怪孩子?我真是搞不懂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思想。”
玉琅清没说什么,她微侧身,走到了秋千篮子上坐下,目光透过自己出来时撩开一角的窗帘,看进了屋子里。
暖白色的灯光下,夏眠正在吃着最后一颗牛筋丸,眼睛却盯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轻轻上扬着。
玉琅清拨了下被晚风吹起扫到自己眼睛带来几丝痒意的碎发,一股涩感,在心底蔓延。
所以,在她们没有再见面的十年里,她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吗。
离开自己熟悉的小镇,到了陌生的亲生父母身边,却被嫌弃,被迫的接受最严厉最刻薄的教导。
从之前的开朗活泼不肯吃亏,变成后来的乖顺能忍。
就像是最炽热的暖阳,被扔进寒冬里冻了十载。又像是属于广阔草原的白狼,被套上枷锁的关进黑屋。
电话里,玉夫人还在说着话。
“崔敏真这人是最好面子的,她小女儿学的美术,平时肯定没少以她小女儿来给自己
挣面子……”
玉琅清顺着自己母亲的话,不用多想都能推敲到崔敏真不待见夏眠的另一层理由。
夏眠是高一下学期才转学走的。
从栖水镇去到城里,她就像丑小鸭遇见自己的白天鹅妹妹一样。
妹妹精致得如公主,从小没少上培训班,琴棋书画无一不懂,反观她,除了最质朴的一颗心外,再无其他。
崔敏真那种见不得自己生活里存有污点的人,怎么会去喜欢一个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大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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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吃饱喝足了,因为不确定玉琅清吃饱了没有就还没收拾,拿着手机去沙发上懒洋洋的躺了下来,继续冲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自己身旁投下了一片阴影,夏眠才从手机里抬起头。
夏眠敏感的察觉到玉琅清目光有些沉,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本来还想问她还吃不吃面的话在舌尖一绕,出口时换了一句:“怎么了?玉夫人找你有事?”
玉琅清没说话,只是挨着她坐下,忽然把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直到靠进了玉琅清布满冷香的怀中,脑袋靠在她的锁骨边上,夏眠还一脸迷茫。
特别是玉琅清抱她,抱得很轻,好似她是什么易碎品一样,重一点就会让她受伤般。
靠在玉琅清怀里的夏眠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手机关掉,想抬头看玉琅清,却被她用掌心摁住后脑不让她抬头。
无法,夏眠只能被迫以一种依偎的姿态,被玉琅清环抱着。
夏眠莫名地,在玉琅清的动作里,感觉到了一股……怜惜的味道。
过了两秒,夏眠伸手,也搂住了玉琅清的腰,轻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玉琅清没回答。
夏眠继续问:“不会是……你妈妈,想让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