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我,把你送来了这里?”他俯视着她。
白茸一言不发,只是垂着眼,抱着自己膝盖,如今在他面前,她仅存的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自己蜷得更紧,似乎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规避一些潜在的伤害。
“说话,哑巴了?”他问。
走近了,白茸嗅到他月白的衣袖上,又沾染着不同的女人的香。哪天在他身上闻不到其他女人味道了,只是她如今早司空见惯,觉得哪天闻不到了,似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室内黑漆漆的,没有半点亮光。
他随手把她从角落里拎起,皱眉盯着那个肮脏的蒲团,把上头结了薄冰,方才坐下。
她身上有点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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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任何香薰味道,纯粹是天生的体味,自然没有费尽心力的名贵香好闻。男人高挺的鼻梁亲密地埋入她的后颈,嗅了又嗅,大手重重握了她纤小的手,两人紧紧贴着,很亲密的姿态,像是一对寻常的爱侣。
只是,被这样被一个毒蛇般冷酷无情的男人如此搂着,她浑身都克制不住的发抖。
随后,果然,他很快清醒过来,注视着她身上这一身舞女服时,一瞬间,眸光中的迟疑都通通化成了居高临下的轻视与厌恶。
“脱了。”他看向她身上那一身暴露的舞女服,冰冷道。
白茸咬着唇,双手下意识护住着自己的腰。
他笑了一下,便真的没继续了。阴沉道:“要给王寿守节是吗?孤成全你。”
“你来这多久了?”他问,“记得吗。”
她摇头,把自己拉远。
“那你还记得什么,记得穿成这样出去给男人看?”他冰凉的手指隔着衣物划过。那薄纱制成的舞女服压根抵挡不住触感。
“在这服侍过几个人?”他又问。
她呆呆说:“记不得了……”她怕他以为她做事不尽力,要把她从这带走,立马补充,“很多很多。”
沈长离神情沉了下,化作了波澜不惊的冷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激怒他,他会介意吗?
他拧过她下颌:“不错。既是如此,那再多一个,你想必也不在乎。”
嗅到危险的味道时。白茸脑中瞬间完全空白,跌跌撞撞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想离开他,被他握住脚踝拽回。她乱蹬的柔软的小脚蹬到了男人紧实有力的小臂,似踩到了什么异样的坚硬触感。一道闪电从窗户口划过,暂时照明了室内。她才看清,他袖下手臂上头,竟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银鳞,流摄着冰冷的光华。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显了原相。
两人动作都一瞬间都顿住了。他原身很敏感,比用人身时要灵敏十倍不止。
沈长离已经克制不住,想起了那在洞窟的一晚。
可是,白茸旋即已下意识爬远,眸底满是抗拒和惧怕。那冰冷微潮的触感还残存着。
他浅色的眸色也发生了变化,已经重新升起一股暗沉的火。
他似笑非笑问:“嗯?不是早已知道我非人,现在露出这模样做什么。你如今在妖界当花奴,难道不该学着早早适应不同的妖兽?”
她视线陡然一黑,沉入了一片黑暗里,视力被完全剥夺。
她只记得用双手死死捂住腰间残存的布料。承受着这仿佛没有止境的羞辱。云鬓散乱,眼泪从眼角滑落,变成压抑的啜泣。他每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用最侮辱人的办法把她抛入地狱。
“你既如此喜欢待在这里,那就永远待下去吧。”
“既喜欢跳舞,以后多练练,孤让他们送你去更大的地方,表演给所有人看。”
沈长离在这狭窄肮脏的耳屋待了一宿。天蒙蒙亮时才走。
她裹好那些残存的布料,双腿都在发软,几乎站不起来,白日却还要继续做活。
昨夜的事情,包括那一场夜宴,在王府上下没有任何人再提起。
沈长离没给她任何名分,名义上,她依旧是王寿的小妾和整个府邸的奴仆。至于宴席上的摔杯,和后来熊昕被砍掉的那只手,他只是轻描淡写解释为,恰巧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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