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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第2页）

他朝千照和柳鱼挥着五彩的衣袖，头也不回："记住，别死在遥渊之梦里，你们还有欠我的紫晶要还呐！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

柳鱼拿起单大人送给他和千照的香囊，有些失落道："他就这么走了？这些天他说是师傅，感觉也没教我们多少。"

"一日为师，终身便是老师，他教的不多，但很有用。"千照望着单大人离开的方向回答，"柳鱼，我们和他一定会再见的，我想快些，再快些走出这地下城。"

"我会和你一起。"柳鱼对她承诺道，他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走吧，下一场，遥渊之梦。"

秘境司的小小对柳鱼和千照这么快回来并没有表示任何意外，她只是照例把两盏茶推向千照和柳鱼。

"百年一遇的星辰祭上，一把珍贵的瑶琴被人毁坏，我的问题是，毁琴的真凶是谁？"

等千照和柳鱼已经喝下茶，小小又笑着补充道："哦对了，这一次，不需要你们回答我，需要的是，所有人的最终选择。"

所有人？除了自己和柳鱼还会有其他的人进入这次的遥渊之梦吗？千照来不及细想，黑暗又吞噬了她。

……

星辰下，每一个人都在仓皇逃跑。

"我有罪。"

其他的记忆如雾一般模糊不清，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但是脑海里只有一句清晰的指令——

"快跑，不要被抓到。"

千照靠在墙角，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她穿着的是琉璃氏的占星服，只是身上的银色刺绣比她之前在遥渊之梦里见过的要简单一些。

有什么罪？又不要被谁抓到？脑海中只有这两句话，千照不理解，她真的很憎恶逃跑，她已经躲藏了一辈子，连在遥渊之梦里面都是这样的命运吗？

千照沉着脸，心情烦躁且愤怒，她甚至在想，如果给她一把刀，哪怕是神是鬼她都要去会一会。

身上宽大的衣袖和拖地的裙摆实在碍事，千照可以把衣袖卷起，但裙摆若是直接撕开她怕声音太大引来什么人，她能隐约听见远处偶然的喊叫和脚步声。

千照摸着墙凭感觉走上数十步，遇上好几个岔路口，她每一个岔路都是随便选的左右，再路过又一个岔路之后，她停下来看向身后来时的路。

"高墙，岔路。"千照抬头仰望星空，"迷宫。"

"找到你了。"冰冷的手抓住千照的衣袖，几乎是下意识的，千照抬手挣脱，极速后退。

那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千照冷汗直流，她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是谁？"千照怒喝，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烈火，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就是添火的柴，让她在这奇怪的迷宫里只感觉更加暴怒。

"你有罪。"

千照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地冲上前，她脑中只剩下要看清这个人脸的念头，以及，狠狠爆揍这人一顿。

黑色的烟雾笼罩了她，丝丝烟雾像针一样刺入她的皮肤，四肢的剧痛让千照失声惨叫，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千照终于反应过来，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入戏太深。

……

柳鱼贴着迷宫的墙，选择一直向右走。

他发现身上的占星袍拖在地上走的声音太大，只能用左手尽可能在身侧拎高，他也时不时转头观察四周。

若远若近的叫喊和奔跑声让人神经紧绷，柳鱼紧紧贴着高墙，他不能被抓到，尽管他都不知道要抓他的到底是什么。

"迷宫，"柳鱼想起之前和千照一起走过的那个镜子迷宫，"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像那次一样遇见她了。"

柳鱼想到千照，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每一次她都走的是更危险的路，呵，我比不上她，她是照星降世，还有杀人的本领，连遥渊之梦都好像知道我更低等。"

酸溜溜的心里话当然不会讲出口，但是柳鱼越想越嫉妒。

不是说我们是共犯吗？可她真的把我当做过平等的伙伴吗？

"不对。"柳鱼轻声对自己说，瞬间他像是脱离了这个身体，站在第三视角审视自己，他发现这"嫉妒"的情绪来得激烈而突然。

"找到你了。"突兀的人声打破寂静，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和柳鱼隔了几步之远，黑暗中柳鱼看不清陌生的人影的脸，"你是谁？"柳鱼反问。

那人不回答，只是一步一步走近，柳鱼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你有罪。"

几乎是在那人说话的同时，柳鱼拔腿就跑，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太危险。

"啊！"柳鱼捂着眼睛，鲜血从指缝中溢出，他打着滚惨叫，天上的星辰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无形的针线，一针一针，缝上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