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若真的跟了他,又怎么对得起古墓中的曾爷爷、爷爷、奶奶、叔公、叔叔、爹爹以及娘?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胡思乱想着,直到感觉到身旁的男人终于睡着。
她悄悄半撑起身,审视着他那已然熟悉的好看睡容,心头虽是百绪杂陈,双眸却是掩不住的温柔亮采。
他的脸上有着疲 惫,可以想见是刚经过长途跋涉才到家的,一到家就找她,一找她就想要她,或许真如他所言,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吧!
而她呢?若非有爱,她又怎么会肯让他「那样那样」了呢?
嫩颊生晕,她这一天里脸红的次数,比过往十数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得多了。
将脸枕在他胸口听了好一会儿的稳定心跳,她才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来。
她先将方才在仓卒间被他抛扔了满室的衣衫穿好系妥,再觑了他一眼后才踱出房,并将门带上。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那个被人称做怪盗的家伙,偷走了她的心。
傲澐凌来到前厅,恰好和一脸表情古怪的郝自在擦身而过,老人家没空和她打招呼,尽顾着往后头跑,那表情活像是在逃难一般。
逃难?!傲澐凌不解,将视线巡回前厅,只看到一个背对着她正在欣赏墙上字画,衣着华贵的年轻姑娘。
听见背后有声音,那姑娘旋过身来,只见她杏眸樱唇,腮若雪梅,身段似柳,袅袅娇娇,算得是个可以登上台面的艳姝。
可不管对方生得漂不漂亮,傲澐凌在面对陌生人时都只有一种表情,一种冰冷遥远,凡事与她无关的表情。
见傲澐凌不作声只是冷觑着她,那姑娘反瞪了回去,并暗暗估算起在这个家里,这丫头究竟是什么身分?
陌生姑娘轻咳一声,决定先弄清楚这冰冷冷的漂亮丫头在这儿的地位之后,再来决定是该给点甜头还是下个马威。
「妳是『自在居』的丫鬟吗?」
冰丫头摇了摇头。
「亲戚?」
冰丫头冷冷地再次摇头。
「路过的?送外卖的?上门推销生意的?」
后头的问句傲澐凌连头懒得再摇了,亏这姑娘生得还不错,但脑子肯定是有病,这儿是处荒谷高原,有哪个笨蛋会来这里路过或送外卖?
「什么都不是又不说话,敢情妳是个哑巴,是来求医的?」
「我不是哑巴。」傲澐凌终于开口。
「哇哇哇!妳还真的会说话耶!真好真好,不管妳是啥,至少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有人可以陪我聊聊天、说说话了。」如果没人可说话,那是会死人的!
「住?」一串话里,傲澐凌只锁住了这个字。
「是呀、是呀!」
那姑娘咧嘴笑,笑得喜上眉梢。
「告诉了妳也无妨,我叫白巧儿,是刚被恩公从皇城里给救出来的。他为了救我,龙潭虎穴也敢闯,皇帝的女人也敢抢,在那一路上,恩公对我百般照顾,嘘寒问暖……哎呀呀!同样是女人,妳一定知道的嘛,谁教我生得这么漂亮,让恩公不得不由怜生爱,由爱生火,而我呀,因为这条命是恩公救的,自然日后也只有跟他的份啰……不不不,这话也不对,恩公生得俊俏,本事高,嘴巴又会说话,谁嫁给了他那该叫做祖上烧了香的……」
红云染腮,只顾着说话的白巧儿没发现对方的脸,悄悄地刷白。
「其实呀,在那一路上恩公他……嗯,就一直希望我别喊他恩公,要喊相公,那双好看的贼眼老是滴溜溜地盯着人家瞧,瞧得人家心头小鹿乱撞,但我爹才刚过世不久,这真是叫我很为难的……妳说说,若是换了是妳……」
「妳那恩公,叫做祁风?」冰丫头终于肯多说点话了,八成是乎日话说得太少,中气不足,声音甚至还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