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男子长身玉立,手臂扶着桌案,将少女松松圈揽在怀中。他微微倾下身子,眉眼温柔,正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端的是情意缱绻,一对璧人。
而那条她特意送给义兄的妆花云鹭绢帕,正像条死鱼一样漂在笔洗里。
骆云宁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昏得厉害。
是……沈、宛、曈!
她把沈家闹的鸡犬不宁还不算,如今竟又跑来义兄府上。
光天化日之下,倚在
义兄怀里,弄娇作媚。
当真……不知廉耻!
骆云宁气得浑身发抖,话堵在嗓子眼,一句也说不出来。
赵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屋中,大人正与江姑娘在桌旁讨论那幅《扁舟行旅图》。这幅画串起多桩悬案,是以两人格外专注。
赵琦又悄悄看一眼骆云宁。
也不知道云宜郡主眼睛里看见了什么,生生气成这个样子。
见着眼前人神色不对,赵琦不敢发话,只得垂首噤声立在一旁。
骆云宁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她把手里的戏折子狠狠攒起,觉得还不解恨,又一页页展开撕的粉碎。
“贱人!”骆云宁气急败坏,把纸片全砸到了赵琦脸上。
赵琦:……
纸片砸人自然不痛,但这没头没脑一句……着实莫名其妙!
屋中人浑然不觉。
全然没看见一抹石榴色飘近窗边,又跟团火烧云似的气呼呼烧跑了。
“离披蒨郁,神涤意闲。”
修长白皙的手指离开画卷。
“江姑娘,觉得如何?”
江沅微微蹙眉。
她是赏不了什么诗词,但经过她手的画不少。
自古文人墨客多寄情山水田园,如《扁舟行旅图》这般畅游河川,抒写归隐之意的名画有很多。
相较之下,魏慧亭这幅画并无过人之处——算不上顶值钱的。
但偏偏就是这幅《扁舟行旅图》,让郢王派人一路追到平津城,不惜犯下几桩杀案。
程端见她埋头不语,浅然笑笑,转身出去对下人吩咐几句。
不过片刻
,便有人进门,说是大人见江姑娘查案辛苦,特意让东厨做了冰粥送来。
江沅看看那碗燕麦粥。
怎么觉得狗官待她……跟她哄乌云是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