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树下,仰头看了看,随即一纵而上,消失于浓密的枝叶中。
二楼。
暖炉静静立在角落,将屋子烘得温暖舒适。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里,单单只是闻着,人便已经醉了三分。
冯仕文红光满面,喝的高兴。
“卢彦兄觉得这酒如何?”
谢卢彦呷了口酒,目光落在旁边的女子身上。
她着一件霞粉色娇纱裙,淡施脂粉,颇有些姿色,只是人微微攒着眉,面上羞怯窘迫,与这屋中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倒是别有风味。”谢卢彦放下酒杯,意味深长道。
“那是自然。”冯仕文朗声笑道:“这里不是平津城,没那么多规矩,卢彦兄大可以在此尽情尽兴。”
说罢,他看了眼那女子。
见冯仕文看向自己,女子宛若惊弓之鸟,想躲又不敢躲。她抿起双唇,眼角微微泛红,带了泪光。
暖炉还在燃着,将屋里的笑谈声,碰杯声,还有女子微微发颤的低声推拒……混杂成一片。
江沅倚在树上。
隔着窗户,
她看不太真切,但屋中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打着茶楼幌子的酒色之地。
平津城乃天子脚下,规矩多,约束亦多。平日里,这些官宦子弟行事总要循规蹈矩,小心谨慎,以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落下口实。
可在平津城外,一切便不同了。
江沅把手中的细枝掷下树去。
啪——
杯盏碎裂声突然传入耳际。
江沅侧目朝旁边的屋子看去。那屋子离她有些距离,窗户紧闭,是以江沅看不清屋中发生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责骂声与女子的哭声。
江沅犹豫一下,顺着树枝攀到了那间屋外。
女子的呜咽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断断续续,不绝于耳。
过了约莫一盏茶工夫,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江沅用手推推窗子,随即摸出玄铁,用细长一端挑开窗杆。
她抬手将窗扇打开,一闪身翻进屋里。
屋角,女子正垂首抱膝蹲坐在地。
见到突然有人从窗户跳进来,她先是一惊,随后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喊叫。
只是还不待声音出口,她便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声!”江沅低声喝了句。
女子愈发害怕,一双泪眼惊慌失措。看起来端的是可怜。
“怎么是你?”江沅惊讶道。
见对方挣扎得厉害,江沅只得钳住她的手:
“别怕,我是甘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