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听着不顺耳,但很有可能是实话。那几只混进燕饺堆里的歪瓜裂枣,确实是她的手笔。
江沅默默又夹起一只。这回她学乖了,先咬了一小口,待到汤汁都流出来方才把燕饺送入口中。
“好吃!”
……
天色微暗。
街边灯盏陆续燃起,将淡淡光华映在笑眼中。
江沅挽起明欣,一个劲儿往人身旁凑:“待会到了凝翠阁,我再去你屋里讨几杯酒喝。”
“还喝。”甘弈看着那道晃来晃去的身影,哂笑道:“我看你已经吃醉了。”
吃了几只燕饺,又囫囵喝下些面片汤,这人已是面颊微红,满嘴胡话。
不对,方才吃饭前,这人就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可没醉。”江沅转回身,嘻嘻哈哈呛了甘弈两句,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明欣跟着停下。
“我突然想起件事。”
江沅摸
摸耳尖,面上的绯色退了大半:
“你们……先回去。”
“阿沅……”
明欣微微凝眉,犹豫着没有松开她的手。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醉了?”江沅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柔荑交到甘弈掌心里。
“你先送明欣回去。”
说罢,她又补上句:“把她送进门你再走。”
“知道了。”甘弈看她一眼:“怎么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婆。”
这话,根本不用她提醒。
明欣还想说些什么,手上骤然一紧,人已然被甘弈拉着朝前走去。
走出几步,她忍不住回头。
灯下,江沅弯起眉眼,朝她挥挥手。
……
府衙。
周志萍重重捏了几下眉心。
前几日上朝时,程端还没事人似的,一口一个“周大人”,客客气气。转脸一本奏疏,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香茗茶楼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不容辩驳。
掳拐良家女子,私设妓馆,这事就发生在天子脚下,而平津府衙居然对此一无所知。更有甚者,此事在承恩楼一案中已有端倪,府衙却听信杨府一面之词,草草结案。
这不叫办事不力,这是失察,是渎职。
是以那日他前脚战战兢兢地下了朝,后脚一道圣旨便跟着进了府衙。依着圣旨,府衙内所有未结清的,存疑的旧案,须得重新来过,再审一遍。
工作量可谓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