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撷秀苑。
屋子里空空荡荡。
禾芳手里拿着块搌布,心不在焉地擦拭妆台。
明知道这屋子里的桌椅台面,她已经擦过两三遍。
可若是……小姐回来了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姐会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故意吓她一跳,然后拉着撷秀苑里的丫鬟仆妇们一道吃点心,把从世宁街上掷骰投壶猜戏法赢来的荷包脂粉分给众人……
大伙准又纷纷睁大眼睛,啧啧惊叹。谁也不知道小姐怎么能赢那么多,像是把哪家杂货铺子买下来了似的。
想到这里,禾芳弯起唇角。
她下意识地瞥一眼空空荡荡的屋子,黯然垂下眼帘,低头继续擦拭妆台。
撷秀苑外,沈良玉顿住脚步。
以往江沅在时,这里总是热闹的很,离着老远便能听见欢笑声。
如今却是静悄悄的。来往出入的下人,一个个低着头,脚步匆匆,全然没了之前的精神气儿。
清风拂面,骀荡一阵花香。
恍然间,似乎还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或喜或怒地唤他一声“沈良
玉”。
疾风跟着在旁边站着,眼瞅着日头偏了个方向。
他心里着急,又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出言提醒。再这么站下去,可就误了出发的时辰。
只是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沈良玉已然迈步朝马厩走去。
马厩里,帆影正在大快朵颐。
腮帮子鼓成了球。
这样子吃下去,这匹骏马怕是能生生变成头猪。
沈良玉:……
疾风:……
帆影是匹上好的战马,喂水添草,每日都是由他亲自侍弄。跟公子一样,他喜欢这马,可他……定然不会填上满满一食槽燕麦!
沈良玉回头看疾风一眼。
“乌云……不是我喂的!”疾风脱口而出。
沈良玉:……
话音落下,疾风窘得满面通红。
该死。他什么时候也跟着小姐把这马叫做乌云的!
沈良玉弯起唇角:
“走吧。”
帆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果断从燕麦山里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