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韶衡把几人诏至静迟殿,便是为了商议此事。
“还有多少援兵可以遣去奎州?”
“至多还能从各处再抽调三、四万人马。”兵部尚书牟百里沉思片刻,答道。
如今因着削藩,大梁境内战火四起,这三、四万人马,便是所剩的全部。
骆韶衡微微拧眉。
若是将人马悉数遣至奎州,之后岷川、熙州两地再起变故,可就真的无兵可派了。
帝王心中的担忧,在场诸位自然都明白。
“臣以为,将赤林军拒于熙州以外更为要紧。”通政史余敬轩开口道:
“卢毅率兵与赤林军苦战已久,此时沈良玉在逸城迟迟按兵不动,未免有避战之嫌。”
赤林军已经打到熙州,都火烧眉毛了,还管郢川和奎州做甚?
余敬轩顿了顿,又道:“此时派援兵去奎州,倒不若命沈良玉带人与卢毅一道固守熙州。”
这话不无道理。骆韶衡听了,点点头。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过一遍,忽而开口问道:
“言卿以为如何?”
当年太傅曾不止一次提点过,程端此人深谋急智,如若遇事不决,殿下可以多问问他。
骆韶衡一直记得这话。
众人侧目。
今日所议之事,与刑部实在是扯不上半点关系,便是
有关,也轮不到一个郎官站在殿前高谈阔论。
——不过是仰仗着帝王的宠信罢了。
大梁朝堂历来看重出身。文官自不必多言,便是连武将,如沈良玉、卢毅等人,也皆是出于将门。
惟有程端是个异类——
一个乳娘的儿子,不过是因为先妣当年护主有功,才被破格诏进宫中做了太子伴读。
后来程端官至刑部侍郎,众人宁肯相信他是受了先妣的荫庇,也不愿承认这人办事手段不凡,的确有一套。
总之,朝中的世家高门很少与程端这人来往。与他走的近的,似乎也就只有沈良玉了。
听着骆韶衡点名要听他的见解,程端先是一怔,随后上前一步,恭谨道:
“奎州事急,当要速速遣兵。”
没有一个字废话。
余敬轩听着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