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见她进来,程端慢条斯理放下汤勺:
“想不到,宛曈如今不做贼,改杀人了。”
江沅:……
“程大人倒是一点儿没变。”
狗嘴里照旧吐不出象牙。
“坐吧。”程端把一碗鱼汤放到她面前:“差点忘了,如今该是叫江姑娘。”
江沅坐下,眼睁睁看着狗官夹一块鱼肉,接着喝一口鱼汤。
她舔了舔嘴唇。
混蛋。
“江姑娘不喜欢吃鱼?”程端放下筷子。
江沅:……
程端把她上下打量一遍,仿佛此时才想起来:
“把江姑娘手上的镣铐解开。”
赵琦快步上前,拿钥匙卸下沉重的锁链。
“程大人不担心?”江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江姑娘绝不会滥杀好人。”程端又夹了块鱼肉,温和道。
对于狗官把自己归为“好人”一事,江沅不置可否。
她真的饿了。
程端饶有兴味地看江沅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杀人偿命。”程端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
半月前,逸城衙署——
当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庞凡林,还有他身上仍在不断往外冒血的窟窿时,推门进屋的官差腿一软,险些跪在门口。
“人是我杀的。”江沅抹干净刀上的血迹,冷静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
如果她跑
了,余生只能背负命案,终日东躲西藏,衙署上下亦会受到牵连。
……
消息传回平津城,朝堂哗然。
刚封了宁朔将军,便恃宠而骄,滥杀朝臣——
这事怎么想都是罪无可赦。
至于说庞凡林通敌,投靠了郢王,大部分朝臣是不信的。
郢川知州,说白了就是个虚职——不仅手中无权,还要受朝廷和郢王的夹板气。
庞凡林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宁朔将军把人杀了,一句“通敌”——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