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陆北骁情急之下,不知怎么生出的力气,仿佛钢铁如木板般,硬生生的掰开两块出来掩身。
也就是说,高台是有缺口的,可以爬进去。
见到终于没有子弹打过来,以傅霆谨慎稳妥的性子,居然多余的一秒钟都没等,站起身来找到陆北骁弄出来的缺口。
就在当时人多站的下方,正前面的位置,黑幽幽的缺口,旁边钢板有几道弹痕,估计也有子弹打到缺口之内。
但只要躲在进去,钻到靠里面的位置,是可以避开危险的。
傅霆看着深不见底的缺口,光亮无法照透全部,他有种奇怪的笃定,白惠可能就在里面。
他缓缓蹲了下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毫不犹豫的照进去。
随着一束光映进来,躲在里面多时的白惠,全身紧缩,在慌乱逃进来的时候,原本带着的帽子早已掉落,一张平静而苍白的脸蛋,下意识的露出警惕的神色。
她虽然害怕,但一直还算冷静,刚就听到外面好像有细微的动静,如果是坏人过来,应该会是浩浩荡荡的,所以排除是危险的坏人。
即便如此,她也不知道,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找到她。
她眯着眼睛,长发碎乱的搭在脸上,挺翘的鼻尖皱了皱,迎着那道停在身上的光线,缓缓望了出去。
傅霆扫了里面一圈,侧过身能完全探入缺口之中,在光线扫到人影之后。
他没往别处看,直接对上了她的视线。
这一刻。
所有的一切都像放慢下来,像是进入心底最深的回忆里,近乎封闭的空间里,只有手电筒单独的光线,其他位置黑幽幽的,仿佛虚无之境。。GóΠъ。oяG
他的身后是发生混乱的婚礼现场,危险尚未退却,如影随形,而他却像风尘仆仆的夜归人,终于找到了停留之所。
有一瞬间的庆幸在他眸底闪过,她分明看到他的肩头,往下重重一塌。
找到她了。
白惠盯着他的脸,瞳孔剧烈的颤动,圈着胳膊的双手紧攥住衣服,胸腔里酸涩的情绪汹涌澎湃,晦暗不明的情绪,在她眸底疯狂滋长。
时间突然倒流不止,她回到爷爷的书房,躲在柜子里偷看傅霆跟爷爷的聊天。
“你要不要见见那只白猫?”
记忆中被刻在脑海深处的那句:不用了,我对猫没有什么兴趣。
不再响起,接踵而来的是年轻时傅霆的脸,轮廓分明,五官更是逼人的英俊,好似雪中的青竹,冷冽的俊。
她已记不清,多久没有见到他。
时光似乎对他分外宽容,几乎在脸上看不出来太多岁月的痕迹,唯独那道举世无双的眉眼中,杂糅太多深沉的情绪。
他朝着她伸出手,声音低哑的小心翼翼,怕吓到这只白猫般:“来,把手给我,外面没有危险了,我在这里。”
白惠喉咙动了动,舌根泛苦,连带着吞咽的口水都分外苦涩。
傅霆见她不动,以为她还在抗拒着他,眸底暗了暗,伸出去的手无力的折回来,轻搭在缺口的边沿:“那你等等,我找人……”
“我的腿中枪了,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