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不是把日下和他的三个手下都解决了吗。”
“这个嘛……”
“还顺利抓到了内阁情报调查室长的把柄呢。”
“啊?您说什么?”
“真拿你没办法,泉田君不是也听到了吗,为了换取没收的枪支,纵容时价三百亿的毒品在日本国内泛易。”
“啊,那是内阁情报调查室长干的?”
“对啊,现在他可出息了,腆着那张老脸正在觊觎首相官邸呢。”
凉子的声音异常地愉悦欢快。怎样把犯下重大错误却不承担责任、一路平步青云的精英官僚一脚踢翻——这样一个计划大概已经在她头脑里酝酿成形了。
贝冢聪美小跑过来说:“警视,我给外务省的那两位送了些感冒药。”
“辛苦你了。”
“那两位也够倒霉的呢。”
“没必要同情他们啦,这次他们也获得了宝贵的回忆嘛。”
浅川和大鹤两人应该不敢泄露此次的真相。否则,他们俩录取了一名俄罗斯黑手党分子成为领事馆工作人员的事情也就败露了。
官僚组织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国策也好税金也好,都是为了他们自我保存而献上的。以复兴遭受大地震灾害的灾区为目的,编制安排了数十兆日元的预算,至多只有一小部分投入了灾区,其他部分则设立了无数的基金——这些基金的理事长,基本上都是官僚精英们“下凡”担任的。
巨大的灾害、国民的善意托付、巨额的国家预算,全都被官僚组织利用来中饱私囊——这就是日本。
“警视,贝托先生说要来道别。”
阿部巡查走过来,遵守纪律敬了礼,同时向凉子报告。
贝托先生(既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是尊称他一声“先生”吧)站在车旁边,是一辆从秘密都市里找来的兰德酷路泽(译者:ndcruiser是路虎还路巡还是毫无关系来着?反正兰德酷路泽是个很喜感的官译……)
“估计以后不会再见到各位了吧。请好好保重。”
摘下帽子,贝托先生深深行了一礼。
“下次再遇上,我可不会放过你。你要有觉悟了。”
凉子冷冷地说,但并没有拒绝贝托先生伸出来的手,两人握了握手。贝托先生似乎很高兴:
“能死在凉子小姐这样的大美人手上,这个,嗯,我求之不得。反正我也不能奢望什么善终嘛。越往山上走,脚下的路越窄嘛。不过,也不能半道放弃了啦。”
他以颇为伤感的语气,向所有日本人最后表达了一下心情,带上帽子转身开拔。他的腿并不特别长,但是踮着脚尖走路、毫无破绽的走路姿态一如既往。
终于,车子引擎发动,兰德酷路泽在拂晓的晨光里疾驰而去。
凉子回望自里昂以来认识的好友:
“塔梅拉,善后工作交给你了,我们这就撤了,可以吧?”
“资助人的委托,我可不能拒绝。交给我好了。反正快入冬了。莫斯科那边不会着急的,等到明年夏天政府再派人来,早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俄罗斯黑手党方面呢?”
“他们不会比政府更想插手这件事的。人类社会就像冰山一样,能够以报道的形式出现在海面上的,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是啊。”
凉子点点头,给我一个眼神迈步前行。我知道,这是她让我跟上的信号,赶紧跟过去。
凉子站在装甲车前,又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两手交握伸出去,凉子则登上我的手,轻轻跃上车顶。我爬上去的时候她也拉了我一把。
我们俩在车顶上坐下。
“前不久啊,有个八岁的女孩子被美国士兵性侵犯了。日本警察一开始没当回事调查了一下,也向检察院递交了证据文件,结果检察官以女孩子母亲的证言不可信为由,决定不起诉。后来,反倒是美方自己开展调查,通过军法会议的形式对加害士兵作出有罪判决,判处监禁六年以及不光荣除名。”
“唉……”
我此次出差(?)以来,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十几次叹气了。
“美国方面的处理要公正的多吧。不过,也可能是考虑到伤害了日本人的感情,为了不破坏同盟关系而运用政治性判断作出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