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车里,细品陆昀川留下的几乎微不可见的“拈酸呷醋”和气急败坏。
姜野已经不像是三年前那么愣头青,然而有些东西又岂是能够自控的,他又不是机器人,面对喜欢的人能够坐怀不乱才是心里有鬼。
他想要的,都会一点点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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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川洗了澡穿了个浴袍就出来了,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指套扔进了垃圾桶,反正也快好了,戴不戴没太大影响。
眼尾已经没那么红,从镜子里看上去却还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并购的事情不需要太过担心,近期就算定不下来,也不至于回到原点,最多是环索已经明确地背调到萌恰食的现金流不健康,附加条件会苛刻一点,想到这,陆昀川总算是卸下了一桩心事。
他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宋昱抒有些事做得不靠谱,有些话也没说错。
陆昀川一直害怕许心如知道真相,直到离开有些话都没亲自说出口。
至少一句道歉是应该的。
他一直避讳去了解陆家人的近况,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就像他以为姜野会把房子卖掉,这是他赠予的初衷,也没想过人会自己住进去,搞得现在走之前需要解决的麻烦事又多了一件。
到底发生了什么?姜野才会离开万盛,自己朝十晚十的给人打工。
听苏和的口吻,在组建项目组初期甚至于一天二十四小时重心全在工作上。
这不应该。
电话接通,“喂。”
“喂,小…许女士。”听着对面有些陌生的声音,陆昀川迟疑着开口。
倏而嘴角漾起笑意,“好,听您的,我会准时到。”
陆昀川挂了电话,揉了揉疲惫的肩颈,脖子卡在沙发的抱枕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回国以后,从见到姜野起,事情就犹如脱缰的野马,往不可预计的走向发展。
不过好像也没办法越过去,目前看来,还不算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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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心如并不是在接到那个电话才知道陆昀川回国的。
这三年,她也想了很多,和姐姐的教育理念不同,她对于自己看着长大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仍旧想像从前一样,希望他能以自己、以快乐为先。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和我们有任何联系了。”许心如约人到了她的工作室,陆昀川照例给人带了一束鲜花,这次灌水和插花都是许心如自己来的。
陆昀川沉默不作声,许心如接着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花,总觉得鲜花的花期短暂,但是每次都还是会给我带,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很美,很衬您。”
许心如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陆昀川说这话肯定是带着撒娇的语气。多少,有些东西还是变了,由不得她,“因为你觉得那是值得的。”
“一束花,可以哄我开心,是值得的。”
“你受到姐姐姐夫的影响过深,觉得世间万物都是可以等量物化的交换,如果没能得到,一定是自己给出去的不够多。这在商场上或许可以普遍适用,但是,感情比这复杂很多。”
“我每次比看见花更先看见你,我开心不是因为你送我礼物,就只是因为见到你开心。”
许心如拿起来工作桌上的手稿,陆昀川注意到那个应该是他十八岁成年礼上穿的那套礼服,大约也只穿过一次,后来便不知道忘记在哪儿了。
陆昀川的很多衣服都是许心如经手的,太多。所以这也不特别。
她又陆陆续续地翻着,上面的衣服样式从成年身形,慢慢缩小,一点点变得幼稚,连画笔的笔触都变得稚嫩。
“你应该不记得,我以前会用零食换你来做我一天的小模特,有时候是棒棒糖,有时候是……”
“软糖。”咬一口就会爆汁的各种好看颜色的水果味软糖。
“对,”许心如的表情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他还能想起来。“你才那么大一点,”许心如抬手比了一下,“好乖的。”
说着思绪似乎有点陷入回忆里。
许君苑管他很严,尤其在他差点走失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