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忙不迭回抓晏琤琤的手,冰凉的泪珠浸湿掌心,惹得他心软:“琤琤,是孤思虑不周,害你如此惶恐。”
“孤已知你心意,孤会同父皇母后详说解释,毕竟此番还是太过匆忙,失了礼教。”
“今日暂且作罢。”
话语滴水不漏。
晏琤琤也松了口气,不管后事如何,眼下是他说作罢,抵不得赖。
待太子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离开后,她与父亲对视了一眼。
两人默契地没提已与李珣交换了庚帖。此事还需等肃亲王的信,方可公告众人。
命运终到了分叉口。
望着李珏离开的方向,晏琤琤止不住地颤栗,眼神被恨意包裹,全是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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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梧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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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过,天空淡去五月中旬的浅绿,抹上浅浅的金黄宛若向阳花让人熏上一熏。街边游人渐散,热气收摊。
襄王府凝晖院里各处芳草正绿,美景怡人。
院中竹床上,李执与慧明各执棋子,听得一字落,清脆响。身后香炉升起蔼蔼云烟,随风萦绕。
与慧明一脸闲适不同,李执似是略有不快,平日里慵懒温和的氛围今日似是结了冰霜。
一手中的黑子迟迟未落,一手不自觉地轻捻着衣袖。鸦羽长睫下的琥珀瞳略有飘忽不定之态。
似是在瞧某处。
为思考落子之处而微弓的背脊生硬宛若驮了千金。
“连输三局,殿下可有不快?”慧明揶揄道。
李执愣了片刻,一子利落下盘,可慧明一眼便瞧出这是一步昏棋。
下棋高明而负有盛名的襄王竟落出初学稚子都不会走的错步。
可见他是真的心不在焉。
“我没有。”李执吞咽下不安,佯装不在意慧明的问询,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大抵是天渐热了罢。”
慧明并未拆穿,下了一子后,将吃掉的黑子一个一个踢出盘面。
忽来了心思,趁着李执少有的心绪不宁之态,将上次与晏二小姐说的话,问个清楚:“殿下,借老衲之口劝说晏二小姐是何意?”
又下了一字:“前面的装神弄鬼可是老衲罪过。”
“不知晏二小姐可有与殿下更熟稔?”
提子一片:“不过晏二小姐的回答倒也有趣。”
“并非装神弄鬼。”
皆是前世惨痛经历。
继而顿了顿,他也不知琤琤何意,“许是琤琤乱言吧。”
盘面局势乱而无解宛若李执现在的心绪,他不知护国公府眼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