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安静了大概十秒,谁也没说话。阳光透过树叶,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我以为陈桥终于说累了要休息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幺哥,区小姐不是一直在国外打理生意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话明确在问冉青庄,他没法再沉默。
“听说金先生要金盆洗手,将产业全部交给大公子,坐不住了吧。”
“金先生要金盆洗手了?!”陈桥一下子凑到前排,不小心触到伤口,疼得五官扭曲,“哎呦,那以后合联集团就是大公子说了算呗?华姐那边能服气吗?”
“服气就不会让区可岚回来了。”
陈桥咋舌:“他们这是要谋朝篡位,改立女帝啊……”
我听的眼尾直跳,这也是胆大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你真的没事吗?”我回头问他。
陈桥拍了拍自己的腰腹,尚显青涩的面容绽出抹灿笑道:“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回到红楼,虽然陈桥说没关系,可以自己上楼,我和冉青庄还是不放心,两人一同将他送回了宿舍。
他那间屋住了四个人,有一个正好在,是个脸上满是雀斑,看着有些木讷的年轻人。见到冉青庄非常紧张,一个劲鞠躬,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陈桥介绍对方叫“麻薯”。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我真想问一句冉青庄,他们集团是不是在取外号上也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每一批次有一个主题,到陈桥正好是“食物”辈的。
嘱咐完麻薯好好照顾陈桥,我和冉青庄也一道离开了。
冉青庄还要回去,要下楼,我则是上楼,跟他不是一部电梯。上行电梯来了之后,我就先上去了。
“那我走了。”与冉青庄说完,我跨进电梯。
“季柠……”身后传来低沉男声。
我回过身,冉青庄眼眸深邃幽沉,平静地道:“无论你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需要。”
电梯门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便缓缓合拢,留我呆立在电梯内,反复回味他的话。
今天说的话?哪一些?
我今天就早上和他说了些话,然后就是方才。思来想去,也只有在区可岚面前说的那两句话最有可能。
区可岚问我喜不喜欢冉青庄,愿不愿意为他死,我给了肯定的答案,而冉青庄这会儿告诉我,他都不需要。
他不需要我为他死,也不需要我喜欢他。
怎么说呢……
我今天的话,只能说半真半假。我确实可以为他死,但要说喜欢,那真的没有。
如果冉青庄的重点是后者,在担心我假戏真做,可以放一万个心。
我都快死的人,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
况且,我也不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