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廷章嫌弃地皱了皱眉:“换个说法。”
汪云飞就不:“你就说吧,我穿过你的裤子没有。”
闵廷章忍耐:“那是你落水湿了衣裳,我借你换,且都是新做的,我没上过身。”
汪云飞得意:“所以我就是穿了嘛。”
闵廷章忍无可忍,赶人:“滚。”
汪云飞被“赶”出闵宅,现在还远不到宵禁的时候,他没想回家。
前几年妻子病逝后汪云飞就没有再娶,亡妻没有留下孩子,父母又跟着兄长住在临猗老家,京都的汪宅里就他一个人住,孤单寂寞冷的,因此没事儿他就爱去闵廷章家里。
今天闵廷章好狠的心,把他“赶”出来,他就在街上乱逛,逛着逛着就给他逛到了一个乐子……不,熟人。
“楚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哇。”汪云飞脚一拐,拐进路边的酒家,楚王萧烨坐在临街的那张桌子,桌上桌下好几个酒坛,汪云飞很不见外地坐在萧烨对面。
萧烨抬起朦胧醉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对面坐的人是谁,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下官是见楚王独自喝闷酒,关心你,怎么是看你笑话呢。”汪云飞边说边摇了摇桌上几个酒坛,发现都空了,就叫掌柜再上一坛来。
“楚王……呵呵……楚王……”萧烨东倒西歪地笑,“我哪还算什么楚王,我不是楚王,我是废物……”
他指着自己,对汪云飞说:“看清楚了,我就是一个废、物!”
掌柜送酒过来,汪云飞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上一碗,端起欲喝,就被萧烨一挥手打飞,酒全洒身上了。
汪云飞:“……”
对面的人还在耍酒疯,拍着桌子问他:“你听到我的话没有,我是个废物!”
汪云飞接过店小二递来的帕子擦衣服,自认倒霉地说:“听到了,听到了,两个耳朵都听到了。”
“呵……呵呵……连你也觉得我是废物是吧……”萧烨大笑惨笑,抱过汪云飞叫的酒,仰头猛灌。
汪云飞:“……”
他错了,他不该来找乐子。
萧烨灌了半坛酒,喝进去的没多少,全浇身上了。他放下酒坛,对汪云飞说:“平郡王来找我帮忙……他儿子为了建庄子侵占农户的良田,还打死了人……现在事情被捅出来,平郡王找我帮忙,你说我能帮什么忙……”
汪云飞很诚恳地点头:“那你确实帮不上任何忙。”
“他就骂我是废物,”萧烨指着自己的鼻子,朝汪云飞喷道:“是我让他儿子侵占良田?是我让他儿子打死人?现在知道皇帝要杀头了,着急了,早干嘛去了!教不好儿子,居然骂我……骂我……”
朝堂为是否裁撤萧氏宗亲争论了半个多月,拥护裁撤者自然会找出萧氏宗亲各种贪赃枉法之事,以佐证皇帝的决策十分英明。
萧梁的宗亲从开国之时的十五人到末代已八万多人,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人人都遵纪守法,更多的是仗着尊贵的身份欺良压善,不把百姓当人看。
萧烨的堂兄平郡王便是如此。
他的儿子侵占良田、杀害人命,被上告之后,元始帝下令刑部彻查,平郡王慌了,他知道自家是半点儿都经不起查的。
若在以前,还可仗着同姓萧的情分下,向皇帝哭诉求情。
但现在的皇帝姓王!
平郡王找上楚王,先是想让楚王帮忙求情,好说歹说知道这情是求不来的,他就让楚王领头去反了元始帝。
只要元始帝被废了,那他儿子,他们萧氏宗亲,不就保住了!
“她一个女人,还没有儿子,你去把她杀了,这皇位不是又回到咱们萧家手里,到时我们都拥你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