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插着兜,闲适又慵懒,完全没有半夜赶路的狼狈:“果然就在这儿。”
他走进来看了一圈:“小东西,赚钱不要命了。”
“只是偶尔这样。”她又惊又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在那儿笑。
他转过头来,见她的鼻子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块脏污,又想起刚刚从窗户里看到她,她穿了一身大码宽松的工装牛仔裤,头发被扎起来包进牛仔帽里,只剩精巧的五官还露在外面,显得很少年气。
她用扳手扭螺丝用力的时候憋得脸通红他也看到了,她累的连五官都没有神采坐在那儿吃干瘪的面包他也看到了。
他原以为这几年她长成一个独当一切的成年人后他就能收起那点不忍,但看到她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又对他笑,那点从来就是“世界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乐观让他心里莫名地有点疼。
于是他转过身来,盯着她。
“您看着我干嘛。”佟闻漓被他看得古古怪怪的,脖子下意识地往后缩,把脸别过去。
下一秒,她的脸被迫摆正。她瞳孔放大,只见他已经抽出了他那条白色的西装口袋巾。他虎口把着她的下巴让她不能动弹,但手里的动作却很轻,他用那口袋巾一点一点地替她擦着脸。
他的目光专注又认真,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件刚出土蒙着尘的艺术品——擦拭脏污,扫清尘土,珍视如掌上明珠。
佟闻漓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有点酸,心里肿胀的伤口好像流脓一样。
她甚至在那一刻,有些责怪他,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出现,她自己明明过的好好的。
如果他不出现的话,她现在就不会有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矫情和委屈。
可她偏偏又沉溺在他细致的温柔里。
在他那双此刻如幻觉般内敛又深情的眼里。
第37章悸动
两人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十二点了。
灯光把两人的身形拖得很长很长。
佟闻漓想起刚刚被他擦完后丢了的POCKETSQUARE,那装饰用的精致布料每每遇到她,都发挥它最朴实的一面。
她最后只看到那白色的绸缎面料上沾上她脸上的脏污。他擦完了之后叫她小花猫。
“说你工作不拼命,半夜十一二点了还在搞。说你赚钱拼命吧,店门口连个联系方式都不贴。要是有顾客找上门来了,去哪里找你?”他最后站在那儿说的话像是教训她,但语气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