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人人都是这样存活,包括他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在法国。
但他跟家族里的所有人一样,对这样的一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
如果哪一天那个孩子夭折了,没活到长成下一个继续复刻他人生的大人,他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我既做不到去爱一个人,又觉得机械式的捆绑一生让人窒息,于是就奉行单身主义。”他轻飘飘地这样说到。
佟闻漓停下手里撕派的动作,她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
她听懂他不爱那个刚刚长得芭比一样,又出身高贵的女孩。
也听懂他不愿意像家族里安排的那样,去接受像王子和公主一样的别人遐想的美好结局。
但是她没听懂,他没法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多简单啊。
佟闻漓这样简单的想,佟谷洲在从前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依旧爱她,他虽然因为意外离开了这么久,她也依旧时常因为想他而难过。
她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教会她懂得爱,教会她去奉献真心,教会她不去害怕献出真心后收到的伤害。
而在他的人生里,爱却是一件好困难的事。
所以她对着他好看的手愣愣地想,那样好看的一双手的无名指上再也戴不上象征着他为一个人守候一生的戒指了,那真是好遗憾。
*
这餐晚饭结束的时候,佟闻漓走到行政走廊外面的那条回廊上。
外面在下着大雪,她明天就要离开芬兰回到依旧椰林海风的越南了。
她跨域万里只为了这一天,临走之前她有些留恋,想要再看一看这广袤的冰雪世界。
“想要待可以多待几天,我把finger给你留下。”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他从来就可以很轻易地看透她在想什么,比如这个时候他非常符合时宜的贴心地送上他的建议。
佟闻漓回头,他站在长廊下的顶灯下,暖黄色的灯打在他身上,也没驱走他身上的孤寂。
初识他的人觉得他绅士、体贴,但相熟了之后却发现他其实很难让人了解,因为他总是能把话题的主角绕回到你,你忽视了那些你的好奇的初心,只关注自己的心里缺失是不是在他这儿得到了满足。
“不了,先生。”佟闻漓摇摇头。
她知道他明天会直接坐民航回法国,留他的私人飞机送她回河内。
“圣诞快乐。”他不知从那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精美小匣子,递给她。